“我可否问一下,您本次贷款业务的借贷期限是多久?”我问。
“下星期一我将收回一笔巨款,到时肯定能全额归还这笔钱,利息不论多少都随你开。但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马上拿到这笔钱。”
“我本应很荣幸地把我个人名下的资金借给您而避免这些进一步的洽谈,”我说,“但是这样会使我的财务状况有些紧张。通过银行的名义进行这桩交易,那么出于对合伙人的公平起见,即使是对您,也要保证所有业务上的担保都是齐全的。”
“我正希望如此。”他,从座位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四方形的摩洛哥皮盒,说道“你肯定知道绿玉皇冠吧?”
“这是我们大英帝国最珍贵的一件公产。”我说。
“说得没错!”他打开盒子,那件华贵炫丽、璀璨夺目的珍宝,就躺在柔软的、肉色的天鹅绒上。他接着说,“皇冠上有三十九块珍贵的绿玉,上面雕花镂金,堪称无价之宝。这顶皇冠就连最低的估价都是我所借款项的两倍。我准备把它抵押在你这里。”
“我拿着这个贵重的盒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位尊贵的客户。
“你觉得它不够值钱吗?”他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
“我把皇冠留在这里是否妥当,你无需担心。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在四天内赎回它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这不过是一种必要的形式而已。这件抵押品够格了吧?”
“这是毫无疑问的。”
“霍尔德先生,你必须明白,根据我对你的声誉的了解,我这样做是充分信任你的证明。我不仅希望你可以万分谨慎,更希望没有任何有关这件事的流言传播出去,最重要的是要尽最严密的防范措施来保管好这顶皇冠。因为一旦它受到任何损毁,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会造成一起影响多么恶劣的公共丑闻。任何对于它的损毁都几乎等同于丢失它一样严重,因为这些绿玉是绝无仅有、无可替代的珍宝。现在,我怀着对你的无限信任,将它托付于你,星期一的早上我将亲自赎回它。”
“见到我的客户急着离开,我也不便再说什么,立即叫来出纳员,让他支付给客户五十张一千英镑的钞票。当我单独一人待在办公室里,对着这个放在桌子上的宝物时,我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我需要承担的责任是这么重大!毫无疑问它是一件国宝,假如它发生任何意外,随之而来的公愤绝不是我可以承担的。我不禁开始后悔受理这笔业务了。然而,事情已成定局,我只得把它锁在我的私人保险柜里,然后继续处理公事。
“临近傍晚,我觉得把如此珍贵的东西锁在办公室里不免有些轻率。过去就发生过银行保险箱遭人偷窃的事情,何以见得我的保险箱就会万无一失?万一这种事发生,我都不敢想象我将面临的可怕处境!因此我决定在未来的几天,都随身携带这只盒子,和它形影不离。做了这样的决定以后,我就带着这件珍宝,雇了辆马车回到我在司特利特哈姆的家中。
“我把它拿上楼,藏在起居室的柜子里,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现在说说我家里的情形,福尔摩斯先生,因为我想让您对整个事件的情况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我的马夫和仆役都住在大房子的外头,这两个人完全无关紧要。我还有三个女佣,常年随侍,品性都是可以信赖的。不过,还有一个叫露茜·佩儿的新来的女佣,虽然她刚到我家中工作了几个月,但我十分满意她的人品。她长得非常美丽,身边常会有一些爱慕者大献殷勤,这是我们知道的她身上唯一的缺点,但无论怎么说,我们都坚信她是一位善良的好女孩。
“这是我们家中关于仆人方面的所有情况。我的家庭非常简单,无需赘述。我丧妻多年,与唯一的儿子阿瑟相依为命。福尔摩斯先生,让我伤心的是,我对他很失望。毫无疑问这是我的错,我太娇纵他了。我的妻子去世后,我唯一牵挂的人就只有他了,我甚至无法忍受他有片刻的不愉快。我尽量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如果我可以对他严厉一点,说不定现在情况就不同了,但这都是出自我对他的爱啊。
“我当然希望他将来可以子承父业,然而他放荡又任性,并非是做大事的人。说实话,我根本不敢放手让他经营大笔的款项。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是一家贵族会所的会员,在那里他出手阔绰,很快结交了一批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他学会了在牌桌上下重注,在赛马场上一掷千金,还经常央求我提前给他生活费去填补亏空。他不只一次尝试过和那帮纨绔子弟断交,但是在乔治·伯恩威尔爵士——他的一个朋友——的引诱下,他又一次次地重新回到他们的行列里。
“而且,我毫不讶异,乔治·伯恩威尔爵士的确能够强烈影响到他的决定,我儿子时常请他到家里做客,甚至连我有时都不免被他迷人的风采所迷惑。他比阿瑟年长,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见多识广,能说会道,而且相貌英俊。但是,当我忽略他外表的魔力,冷静思考他个人的品性时,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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