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保尔都在这里工作一些时候,因为除了出任民兵第二大队的政委外,他还兼任刚成立的共青团区委书记。
自从安娜家那次晚会到现在,已经有八个月了,但欢乐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
保尔推开一堆公文开,靠着椅子回忆起来了……屋子里很静。
夜已深了,所有的人都离开这里了,只剩下保尔一个。
窗子上冻出了奇特的霜花……桌上摆着一盏油灯。
炉火烧得特别旺。
保尔想起了前不久的事情:
八月,铁路工厂团组织派他率领一批青年,随修理车去了叶卡特林诺斯拉夫。
他带着一百五十个青年,转战在各个车站,恢复秩序,修理车辆,一直干到深秋时节。
他们的路线是:从锡涅尔尼可沃到波洛吉。
以前,这里正是马赫诺匪帮占领的地方,到处都衰败荒凉,满目疮痍。
在古利亚伊至波列那一段,他们修水塔补水箱整整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保尔本是电工,不太懂钳工技术,也没干过,但是在那儿,他亲手用扳子拧紧了成千上万个螺丝帽。
晚秋的时候,列车才回到工厂。
工厂里各车间都热烈地欢迎他们回去……在安娜那里,人们又可以常常见到保尔了。他额上的皱纹不见了,他总是发出富有感染力的开心大笑。
工友兄弟们又能听他讲各种战斗了:穷苦的俄罗斯农民的起义、斯捷潘?拉辛以及普加乔夫的起义……一天晚上,安娜那儿又和往常一样聚集了好多年轻人。
保尔竟然戒掉了那几乎是从少年时期就养成的抽烟习惯。
那天,他就那么断然宣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抽烟了!”
这事儿真叫突然。
当时大伙在争论:习惯比意志要厉害,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例如抽烟。
保尔始终没开口,可塔莉亚非让他亮亮自己的观点。
于是他说:“人应该支配习惯,不能让习惯支配人。我别无他论!”
茨维塔耶夫在墙角喊出了声:“话倒说得挺漂亮。柯察金就爱说漂亮话。真让他改改习惯吗?那怕就完了!他知道抽烟没好处,可就是戒不掉!”说到这儿,他变了语调嘲弄地问,“让他答复咱们,他现在还骂不骂人?凡是认得保尔的,都会说:‘倒是骂得少了,但骂起来却很凶!’咳,传教容易,当圣徒难啊!”
一阵少有的沉默。
听了他那种腔调,大家伙都很反感他。
保尔并没有立刻答复。
只见他从嘴边缓缓拿下烟卷,将它揉成了碎末末,然后轻声说:“今后,我再也不抽烟了!”
静默了片刻之后,保尔又补充说:“诚然,这是为我自己,不过也多少有点为茨维塔耶夫着想。如果一个人改不掉自己的坏习惯,那简直是一文不值。我还有个骂人的坏习惯,现下,还没有完全戒除掉。不过,连茨维塔耶夫也承认我骂得少多了。骂人是上下嘴唇一碰,不好拢住,不比抽烟。所以呢,我现在还不敢夸下海口一定改掉,不过,我是有这个打算的。”
快入冬了。
许多顺水而下的木筏堵塞在河道里面。
晚秋泛滥起来的河水,气势汹涌地冲散了木筏,这样河水漂走许多好木材。
索洛缅卡区又派出团员去打捞河里的木材。
保尔也不甘落后。
当时他正闹重感冒,他瞒着大伙,一声不响地苦干着,不顾个人的安危。
但是,病魔没有放过他。
他发烧了,得了急性风湿病,住进了医院,进行治疗。
两星期后,他又回到工厂,但只能趴在工作台上干活。
车间的工长见了,着急得干摇头说不出半句话来。
又过了几天,一个没有丝毫偏见的委员会认定保尔失去了劳动能力,决定发给他抚恤金,让他退职。
保尔愤愤然地拒绝了。
他十分伤感地离开了他心爱的工厂。
保尔拄着手杖慢慢走着,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以前,母亲曾多次写信要他回去探亲……这时,保尔又想起了老人家临别时说的那句话:“只有在你们生病或受伤的时候,我才能见到你们。”
他到省委领了两张卷在同一个纸筒里的证件:一张是党的,一张是团的。
为了免得太伤感,他没有同任何人告别,就回到母亲身边。
在那半个月中,母亲百折不挠地给儿子按摩、熏治那两条肿腿。
一个月后,他终于又扔掉了手杖。
喜悦再次浮上了他的心头,黑暗又变成了光明。
列车欢快地把保尔送回省城。
三天后,组织部交给他一个文件,分配他到省军委部下面去做地方武装的政治工作。
一个星期之后,他便来到了白雪皑皑的小镇别列兹多夫,当上了民兵第二大队的政委。团地方委员会又让他负责把散在这新区各个地方的团员组织起来,建立一个团组织。
从此,保尔的生活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外面太热了。
樱桃树把自己的一条长枝伸向执委会主席办公室的窗子……办公室的对面,是一座波兰天主教教堂,它那尖顶钟楼上的金色十字架,明晃晃地闪耀在阳光下,恰似一团火。
窗外的小花园里,有一群可爱的小鹅,毛茸茸的身子跟周围的小草差不多是同一种颜色。它们是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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