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成他的忠诚、他那种力量;我赞成那种受苦但一点也不诉苦的人;我还赞成那种革命者的典型,在他们眼里,个人的事情不能与整体的事业相提并论。”
“保尔,现在只剩遗憾了。这些话在它该被谈起的时候没被谈起,直到三年后……”
琳丹说着,又笑了笑,显出思考的神情。
“琳丹,你是不是为我一直只是你的同志,而不能变成比同志更亲近的人而感到遗憾呢?”
“不,保尔,在过去,你本可以成为我的比同志更亲近的人。”
“那,还能补救吗?”
“已经晚了点,牛虻同志。”琳丹风趣地一笑,向保尔解释,“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小女孩。她有一个父亲,同时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三个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照现在的说法,是不能分割的三位一体了。”
她的手指碰了碰他的手。
这是表示关心;但她立时就觉出他并不需要这种关心。
三年来,他不只是增强了体格……他的眼睛告诉她——这时他心里很难过……保尔真诚地说:“不管怎样,我得到的还是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他俩站了起来,朝乌克兰代表的座席走了过去。
乐队开始奏乐了。
巨大的横幅红得像火,闪光的大字也好像在喊着——“未来是我们的!”
正厅里、包厢中、楼座上,都座无虚席,数千人在这剧院里化作一个能量永远不减的强大变压器……那庄重的天鹅绒帷幕揭开了,团中央书记激动地宣布:“全俄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六届代表大会现在开幕。”
保尔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他心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骄傲与无可比拟的喜悦——这是火热的生活给予他的财富。
大会期间,代表们都十分忙碌,从早晨到深夜。
保尔只是在最后一次会议上才看见了一回琳丹。
琳丹告诉他:“明天大会结束后,我就要走了。我真不敢肯定在走之前能有时间跟你谈谈。所以今天我把我过去的两本日记以及一封要给你的短信都准备好了。你看完之后再寄给我。它们会把我没能告诉你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握着她的手,保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似乎要将这张脸深深地埋藏在记忆里。
第二天,按照约定他们在大门口会面了。
琳丹将一个包和一封短信交给了他。
因为周围人多眼杂,所以他俩十分拘谨地互道了再见。但是,保尔从她那湿润的双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柔情和淡淡的哀伤。
这就是他和她的分手!
一切都不是从前了……
又过了一天。
火车载着他们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乌克兰代表们占据了几节客车,保尔在基辅组。
那天晚上。人们都睡了,昂柯尼夫也在他边上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这时候,保尔凑近灯光,打开了那封信:
保夫兰萨,亲爱的:
本来,我可以把这些亲口告诉你,但还是写给你更好些。
我只有一点希望:不要让我们在大会开幕前说的话为你的生活留下痛苦。
我知道你很坚强,所以我相信你所说的。
我对于生活的看法并不拘泥于形式,私人关系上是可以有例外的(但是,这种情况极少),如果这种关系真正是由不平常的、深沉的感情引发的话,你就是理应得到这种例外的。
我本来想对我青春的旧债进行偿还,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认为那样做并不能使我们得到很大的快乐。
不过,保尔,对待你自己,你不该那样苛刻。我们的生活中,不仅有战斗,而且还有美好的感情所带来的快乐。
至于你生活的其他部分,也就是说关于它的根本内容,我丝毫也不替你担心。
紧握你的手!
琳丹
保尔看完后想了许多许多……他把信撕成碎片,然后捧到车窗之外,让风将手中的碎纸片吹走了。
等到了早上,他看完了那两本日记,把它们包好了扎了起来。
车到了哈尔科夫。
保尔和昂柯尼夫、帕科拉索夫等人都下了车。其他人各自有事走了,保尔从车站邮局寄还了琳丹的日记,然后去看察尔基和安娜。
他坐了电车到杜巴瓦和安娜住的地方。
上了二楼,保尔敲了敲左边的门,左边是安娜住的房间。
里面没人应答。
天还早着呢,安娜不会这么早就上班的。
“也许她还睡着呢。”
保尔正这么寻思着,隔壁的门就开了。
杜巴瓦站在了门口。
只见他面色灰暗、眼圈发黑,像是睡眠不足。
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洋葱味及熏人的酒臭气。
从半开着的房门,保尔看出他的床上有一个胖女人,更确切地说,看到了一个女人光裸的肥腿和肩膀。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杜巴瓦用脚把门给踢上了。
“你来干什么,来看安娜同志?”
他的眼睛盯着墙角,声音沙哑。“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吗?”
保尔皱着眉头打量他几眼,然后问:“她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杜巴瓦忽然恼怒起来了。
“这我管不着。”他打了一个嗝,恶狠狠地说,“你是来安慰她?那正是时候。已经腾出了空位置,你抓紧吧!而且,她不会拒绝你。她不只一次地对我说过她十分喜欢你,或者是用娘儿们的另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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