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叫朱赫来感到十分满意。
这个时期,朱赫来已经离开了发电厂,转到调车场去了。这样做是为了工作:他在发电厂的时候,是同铁路方面相隔绝的。
铁路货运十分忙碌。
德国人正加紧时间把他们从乌克兰抢来的黑麦、小麦和牲口等用上千辆的车皮运到德国去。
有一天,盖特曼警备队突然抓走了车站上的报务员波诺马连科。
他们把他关押到司令部,并狠狠地对他进行了拷打。
很显然,洛姆被供出来了。
洛姆是阿尔吉莫的同事,在铁路工厂里工作。
两个德国兵和一个车站司令部的副官走到正在干活的洛姆面前,挥起鞭子就抽他的脸。
“畜牲,跟我们走!有话说!”
副官龇着牙冷笑了一声,猛地扭住了洛姆的胳膊。
“走!到我们那儿煽动煽动去。”
这时,阿尔吉莫正在邻近的钳台上工作,他一见这情形,就扔下了手里的活儿,像个铁塔似地站在了那副官面前。
他极力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声音沙哑地质问:“怎么打人,你这坏种?”
那副官急忙后退,慌张地解他的手枪套。
这时,一个矮个短腿的德国兵也飞快地从肩上拿下了那支插着宽刺刀的步枪,准备随时扣扳机。
“别动!”他吼了一声。
是的,只要阿尔吉莫一动,他就会马上开枪。
就这样,一个高大健壮的工人在一个又矮又小的士兵面前束手无策。
结果,两个人都被抓走了。
一个小时之后,阿尔吉莫被放回来了,洛姆被关在了地下室里。
十分钟后,调车场的工人全体罢工了。
大家纷纷聚集在车站的公园里。扳道岔和材料库的也都参加了。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当场就将要求释放洛姆和波诺马连科的请愿书写好了。
盖特曼军官带着一小队卫兵赶到公园之后,群众更加激愤了。
那个军官挥着手枪,高声命令着:“赶紧解散,要不,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抓起来!个别的枪毙!”
然而,那愤怒的工人们的咆哮声让他不得不又撤回车站去了。
就在此刻,满载着德国兵的大卡车正在开往车站。这是车站司令部调来的。
工人们各自回了家。
他们全体罢工了,就连车站值班的也离开了。
朱赫来的努力产生了效果。
这是车站上破天荒的第一次群众大示威。
月台上一挺重机枪被德国兵架了起来。它就像一只套着皮带的狗那样立在那儿。一个德军班长在它旁边蹲下,手指放在扳机上。
车站上的人一干二净了。
夜里,逮捕开始了。
阿尔吉莫被抓了去。朱赫来晚上没有回家,躲过去了。
被捕的人全部关在大货仓里。德军指出了最后的两条路:要么复工,要么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全线的铁路工人差不多都罢工了。
就在这一天一夜里,没有一列火车开动。
在一百二十公里外的地方,战斗打响了,一支强大的游击队已经切断了铁路线并炸毁了几座桥。
当晚,有一列德国军车开到了车站,一到站,司机、副司机和司炉就都跑了。除此之外,还有两辆列车停在站里等候启动。
货仓那沉重的门开了,车站司令德军中尉和他的副官领着一队德国兵走进来。
副官叫喊:“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布洛扎克,你们三个马上去开车。谁敢不去——就地枪决!你们去还是不去?”
三个工人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被监视着上了机车。
接着副官又念了三个名字——司机、副司机和司炉,把他们带到了另一辆机车上。
机车发怒般地喷出红火星、喘着沉重的粗气,打破了夜的黑暗,沿着轨道迅速地开走了。
阿尔吉莫添好了煤,用脚把炉门关上,拿过箱子上面那短嘴茶壶,喝了口水,然后转过身来朝那个上了岁数的司机波利托夫斯基认真地问:“大叔,咱们真就这样送他们?”
老司机气哼哼地眨了眨长眉毛下面的那对眼睛。
“可不,有什么办法?刺刀就在身后!”
“咱们把车扔下就跑怎么样?”
布洛扎克提议,同时瞟了一眼那个坐在煤水车上的德国兵。
“我也这么琢磨呢,”阿尔吉莫低声应道,“就是这家伙在监视着,挺碍事儿的!”
“就——是。”
布洛扎克犹豫地拖长了声音,同时把头探出了车外。
老波利托夫斯基走近阿尔吉莫,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咱们决不能送这些德国佬,你知道不?那边正开仗,起义的人已经把铁路炸坏了。咱们岂能把这些狗杂种送去?到那儿,还不把咱们的人打败喽。你不知道,小子,就是在沙皇时候,我们罢工,我也没开过车。现在,我更不想开。送敌人去打自家人,简直一辈子也抬不起头。这辆车上的乘务员都逃走了。他们都不怕把命搭上!咱们,怎么说也不能把车开到目的地,你说呢?”
“对,大叔,你说得太对了。但咱们怎么对付那个家伙呢?”
他边说边瞥了一眼那个德国兵。
老司机紧锁双眉,拿一团棉纱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盯住了气压表,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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