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夜间激战,在格罗波的部队里也引起了不满,特别是他的警卫连,因为它的损失大过其他的任何一家单位。
为了将这种不满情绪消除并鼓舞大家的斗志,潘里耶内察向格罗波提出建议:给士兵们一点“消遣”——他总是这样无耻地把抢劫掠夺和大肆屠杀称作消遣。
他极力地说明士兵心中的不悦,从而强调了这种“消遣”的必要性。
上校本来不想在他和酒馆老板的女儿结婚前添什么乱子,但在潘里耶内察的威胁之下,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说实在的,对于刚刚加入社会革命党的格罗波上校老爷来说,在这个时候,公然干起杀戮犹太人的勾当,是会有些顾虑的。
他的对手们肯定会说他的坏话。
诸如“格罗波上校是个杀犹太人的专家!”等等,而且会告到“大头目”那去。不过,目前格罗波倒很少仰仗“大头目”,他部队的给养完全是自己筹措的。
“大头目”本人也清楚他的属下是些什么东西——他也不只一次地要求过他们用所谓征收来的财物对他的“政府”进行供奉。
至于说到“杀犹太人的专家”这个称号,格罗波早就当之无愧了,现下再干一次,名声也不会更坏到什么地步。
抢掠一大清早就开始了。
整个镇上都笼罩着一层拂晓所特有的灰色薄雾。
破败不堪的犹太居民区显得更加凄凉,就像是湿透的帆布,死气沉沉的看不见半个人影。每个窗子都挂着窗帘,百叶窗也紧紧关闭着,没有一星灯光。
乍看上去,这些人家像是沉浸在甜美的黎明中,其实,这些简陋的小屋中,没有人睡觉,他们几乎一夜也没合眼。各家各户的人都穿着衣服挤在一间房屋里,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灾难的到来。
只有不懂事的小孩,沉睡在母亲的怀里。
那天早上,格罗波的卫队长萨洛梅加——样子极像吉卜赛人,脸上有块紫刀疤的黑脸家伙——喊了半天,才把潘里耶内察叫醒了。
潘里耶内察睡得又沉又死,噩梦使他喘不过气来,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整夜都在挠他的喉咙,他没有任何办法打退它,直到抬起疼得要命的脑袋,他才知道是萨洛梅加在叫他。
“醒醒吧,瘟神!”
萨洛梅加摇着他的肩膀喊着。
“时候不早了,该动手了!你喝得太多了!太多了!”
潘里耶内察完全清醒了,他坐了起来。
胃疼得他直咧嘴,他吐了口苦痰。
“什么动手不动手的?”
他用昏昏的双眼盯着萨洛梅加。
“嗨,什么动手不动手?动手去杀犹太人呀!你忘了?”
他这才想起了这回事儿。
这酒让他什么都忘了。
因为昨天晚上,上校老爷带着未婚妻和一批酒鬼,一同去了郊外别墅。
他们在那都喝醉了。
自然,在抢掠和屠杀的时候,格罗波离开小镇是明智的。
就是日后说起这件事,他也有借口——因为他不在而发生了误会。
这样一来,潘里耶内察就可以大干一番了,成为名符其实的“消遣”专家。
他用一桶冷水浇了浇头,算是清醒过来了。
他跑到司令部,发出了成串的命令。
警卫连都已上马整装待发了。
为了避免一些可能发生的纠纷,办事周到的潘里耶内察下令:在工人住宅区、车站与镇子上的犹太人聚居区之间设置岗哨。
在列辛斯基的花园里,也设置了一挺机枪,控制了大路。
一旦工人们出来干扰,就用铅丸迎接他们。
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潘里耶内察和萨洛梅加都上了马。
就要出发的时候,潘里耶内察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等等,我差点忘记喽。要备两辆马车:咱们应当给格罗波弄点结婚礼物。哈——哈——哈——哈,第一批抢来的东西照例归司令官,第一个美人嘛,哈——哈——哈……是我的。明白了吗?你这傻瓜!”
他把萨洛梅加叫做傻瓜。
萨洛梅加翻了翻他那两只黄眼,回答:“女人有的是,够大家受用的。”
他们说完就沿着公路出发了。
队伍前面,是副官和萨洛梅加,后面是警卫连,乱七八糟的,活像一群豺狼。
晨雾散尽了。
他们走到了一家两层楼的铺子前,只见招牌上写着“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
潘里耶内察勒住了马。
那匹细腿的灰骒马不住地踢踏着路面的石头。
“上帝的旨意,咱们就打这儿开始!”
他边说边跳下马来。
“喂,弟兄们,下马吧!好戏就要开场了呀!”他厚颜无耻地叫嚷着。
“不过呢,弟兄们,可别敲碎脑袋,要干这事儿的机会多着呢;对于娘们嘛,假使瘾头儿不太大的话,就忍忍,到今晚再说!”
士兵中有一人龇着牙反问:“哦,长官,如果双方自愿呢?”
周围的人一听都笑了。
潘里耶内察朝那问话的士兵看了看,十分赞成地说:“自然喽,要是双方同意,尽管干好了,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禁止。”
他走到那锁的很紧的店门前,狠狠地踹了一脚。
门是橡木的,很结实。
他见这门不好动,便转过拐角,朝福克斯住宅的门走去了。
他的手紧攥着军刀。
萨洛梅加紧跟在他身后。
屋里的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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