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小的苹果,
你想要滚到哪儿去呀?
若是落在肃反会里,
那就甭想再回来啦。
那个跳舞的骑兵立时就跟着熟悉的节拍跳了起来。
只见他的胳膀像鸟翅一样扇动着,人飞快地旋着,又做出各种花样动作。他的两手上上下下地使劲拍打着皮靴筒、膝盖、后脑勺、前额,接下来又用手掌将靴底拍得嘣嘣响,最后拍着张开的嘴。
手风琴不停地用琴声鼓舞他,发出急骤而又狂热的旋律让他充满力量。
于是,跳舞者把两条腿轮换着伸出来,像陀螺似地急速旋转,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
一九二零年六月五日。
经过几次急促而又猛烈的接触后,布琼尼的骑兵第一军在波兰第三与第四军的连接处冲破了波军的阵线。
他们把企图堵截而来的萨维茨基将军的骑兵旅杀得屁滚尿流,然后,一直朝鲁任挺进。
波军司令部为了将战线的缺口堵住,发狂地组织反击部队。
但布琼尼的骑兵已经从波军组织进行反攻的根据地扎鲁德尼齐绕了过去,插入了敌后方。
虽说波军在第二天就堵住了战线缺口,但强大的布琼尼骑兵第一军已经在他们的后方大展威力了——摧毁了不少波军根据地,破坏了许多铁路和桥梁,直逼基辅,切断了波军的退路。
当从俘虏口中得知日托米尔设有波军一个军司令部后,骑兵第一军指挥部下定决心要占领重要的铁路枢纽与行政中心,即日托米尔以及别尔季切夫。
六月七日凌晨。
骑兵第四师朝日托米尔进军了。
在一个骑兵连里,保尔顶替了已经牺牲的库利亚勃科。此时,他正在右翼上策马前进。
因为战士们不愿放走这个出色的琴手,集体要求把他编入这个连。
保尔如愿以偿了。
他们快马加鞭地在日托米尔附近展开了扇形攻势。
银亮雪白的军刀挥舞在阳光下。
大地急速地朝后飞去。
一座到处都是花园的大城市出现在面前。
红军骑兵风驰电掣般地冲进市中心。
那令人恐怖的叫喊声在空中回荡着——“杀呀!杀呀!”
波军惊慌失措已不堪一击了。
保尔伏在马背上,朝前奔驰;在他旁边,骑在一匹瘦腿黑马上的,正是那跳舞的托普塔洛。
保尔看到这个勇猛的红军骑兵挥起军刀,一下就将那个没来得及瞄准的波兰兵砍倒了。
马蹄嘚嘚地踩着石子路,让人心情酣畅而又紧张。
突然,十字路口处出现了一挺机枪。路的正中间,有三个穿蓝色军服的波兰兵正弯腰守着机枪。
另外,还有个领上镶着蛇形金丝条的军官,他举起了手中的毛瑟枪。
保尔和托普塔洛全都勒不住马了,只有直冲这死神的爪子——机枪撞过去。
那军官先朝保尔放了一枪,但没打着,子弹像一只麻雀般“嗖”地一下飞过保尔的脸腮。
这个中尉被马的胸脯撞倒了,他摔了个仰八叉,脑袋碰在路面的石头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像患了热病的机枪发出了狂野的笑声。
托普塔洛同他的那匹黑马,就像被几十只大黄蜂一齐蛰了似的倒在地上。
保尔的马惊骇地扬起前蹄,高声嘶叫起来。但只是眨眼间,它又带着保尔,跳过死尸,朝机枪旁的敌人冲去。
军刀在空中有力地画了一条闪光的弧线,朝一个蓝色四方帽狠狠地劈了下去。
保尔又举起了军刀,正要砍另一个脑袋时,疯狂的马却蹦到了路旁。
这当口儿骑兵连的人马已经如同一股奔腾的山洪一般朝十字路口压过来,空中有几十把军刀在呼呼地响着。
牢狱的窄长走廊里喊声一片。
牢房中,挤挤挨挨的犯人们群情激奋了。
巷战在城里进行着——莫不是自己的军队又回来了?莫不是这些囚犯马上就自由了?
牢狱的院里也出现了枪声。
有人跑到走廊上来了。
突然,一个无比亲切的声音激动地喊道:“出来吧,同志们!”
保尔跑到紧锁着的牢门前,牢门的小窗上现出了几十对渴切的眼睛。
他愤怒地用枪托砸着铁锁。一下,两下,三下,猛砸之下,那锁也不碎。
米罗诺夫拦住了他,掏出一颗手榴弹来,狠狠地大声说:“来,让我用这个家伙对付它。”
排长齐加尔钦科赶忙把手榴弹抢了过去,命令道:“住手,傻瓜!你疯了?钥匙马上就来啦。砸不开,用钥匙啊!”
狱卒被押过来了。牢门打开了。
走廊上顿时挤满了乐得发狂的人们。他们手脸脏污,衣服破烂,面容憔悴。
推开宽大的牢门,保尔走进牢房:“同志们,你们全都自由了。布琼尼的骑兵师已经解放了这个城市!”
一个眼泪汪汪的妇女,扑到保尔面前,激动地哭着抱住了他,好像紧紧地搂住了亲儿子。
他们救出来的被波军打入死牢的布尔什维克共有五千零七十一个,除此之外还有两千多个红军的政治工作人员,这些人比任何战利品都更加宝贵。
对这七千多位革命者来说,漆黑的长夜一下子就变成了艳阳天。
被营救的人中,有一个脸色黄得像柠檬的人,欢天喜地地跑到了保尔面前。
他是缅德尔?列赫尔,谢别托夫卡的排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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