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了唯一的解释——他是故意的。
她慌张地起身下楼,刚到楼梯拐角,就看到一帮戴着墨镜的人从她家里走出来,抱走了她家剩下的最后一样电器——十多年前买的tcl大屁股电视。
她贴在墙上,尽量不跟他们对视。屋内传来了陈杏秋歇斯底里的哭骂声:“老天爷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臭老娘们,”安转明显带着醉意的声音,“就不能给老子消停会儿?不就个破电视机嘛,过两天老子的拆迁款就下来了……”
“滚!滚……”
“这是老子的家,要滚也是你滚。”
“我滚,我滚,”陈杏秋摔了手中的东西,“哪天你要是被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打死,我绝对会给你放三天三夜的鞭炮,庆祝你早死早托生……”
“去你的,敢咒老子!”
一声巨响从屋里传到安辂的耳朵里,她咬了咬牙,一脚将门踢开,站在门口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别吵了!”那声音大得穿过厚厚的砖墙,像针一样扎进了毕竟的耳朵,他听到了绝望。
陈杏秋捂着嘴巴顺着墙坐了下去,安转则颤颤巍巍地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浓重的酒气伴随着冬日寒冷的空气飘荡在整个房间。
安辂红着眼简单洗漱之后冲进房间,目光停留在被她珍惜的平放在衣柜里面的烟灰色羊毛围巾,那温暖又甜蜜的感觉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让人溺亡的窒息。
她觉得自己何其悲哀,那种来自强者的怜悯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厌恶。
她是生如蝼蚁,优异的成绩靠的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为人知的煎熬才拥有的,奖学金也好,京都大学的保送名额也罢,她很渴望,渴望到抽筋扒皮都在所不惜的地步。
可她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她倔强敏感的自尊心容不得被人这般践踏。那股青春年少特有的骄傲几乎是她用来度过眼前困境的唯一支柱,可是,那支柱现在却被另一个人轻易地摧毁,还是用那般云淡风轻的态度。
燃烧在她内心深处的焰火逐渐将她焚毁,她像发怒的狮子一般取下围巾冲出房间,头也不回地融进了寒凉的空气里。
安辂冲到古阦家的时候,古阦正坐在梧桐树下的椅子上敲电脑。孙一言在院子里逗猫。
淡淡的阳光洒在他米黄色的套头毛衣上,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温暖,目光逐渐交织,安辂拿着围巾的手无处安放,她气他、怨他可都抵不过他向她投来专注目光时的喜欢他。
她突然停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她不该来的,至少不应该带着兴师问罪的情绪来。
“你找我?”古阦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后退一步把围巾递给他,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还你东西。”
“正好,”他接过围巾,“我有话想要问你。”
“嗯?”
“一言,”古阦看向孙一言,“你先回去吧,我再联系你。”
孙一言丢掉手中的猫,起身走到树下的桌边拿起车钥匙,临走的时候看着安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古阦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脑说:“麻省那边今天早上给我offer了。”
“那真是,”她嘴巴突然一木,心里一沉,不知道该说什么,恍惚之中开口就是,“恭喜你了。”
“你希望我去?”
“这是必须的吧。”安辂强忍住内心激荡的情绪,“我为有你这样的校友而感到荣幸,不仅是我,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你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和……”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留下。”
“呵呵……”安辂握紧了双手,“我为什么会那么希望?你走了不就正好嘛,你实现了你的理想;而我,没人跟我抢第一了,你也不用为了让我而考出零分那样羞辱人的分数,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我是在羞辱你?”古阦问得很无辜。
安辂抬头,眼睛里一片水汽:“我说错了,你这样的天才,做什么都是对的。”
“安辂,你不是很需要那笔钱吗?我没有研究过你的成绩,并不知道我们差距是多大,索性……”
“索性就考个零分?”安辂用心中还有所剩无几的理智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以为这样做,你会高兴的。”
“是啊,我很高兴,”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冲出安辂的眼眶,“高兴你能这么为我着想,高兴你是如此善解人意,高兴你大发慈悲可怜我……”
“你在怪我?”古阦不解。
“我没有。”安辂辩解,“我怎么会怪你,我感激你都还来不及。”
“你不想要这份奖学金,还是……”
安辂突然抓住他的衣服,红着眼眶,抽泣着难受地说:“这算什么?你是在施舍我吗?因为见识到了我家的情况,所以同情我?还是说你在向我炫耀?炫耀你不仅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能够不费力气地掌控别人的人生?”
“安辂,”他抓住她冰凉的手,皱着眉头说,“我没有……”
“那么恭喜你,你成功地做到了,”安辂将手从他掌心抽离,“从现在开始,我羡慕你,嫉妒你,景仰你,除了喜欢你。”
安辂转身就走,古阦追上去一把抓住她:“你冷静点。”
安辂挣开他:“你没听到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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