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烈一叫,眼前重又恢复清明。
所有人都站在抢救室外等候,班常南的家人已经赶来,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悲伤。
长达三个小时的抢救,班常南捡回了一条命。
孙一言建议,要想恢复,最好选择出国治疗,而古阦在跟的那个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
美国,马萨诸塞州。
漆黑的教室里,里奇教授正在幻灯片上放映中微子震荡的相关数据。
靠窗而坐的东方面孔,嘴唇轻轻地抿着,眼睛专注又集中,握在右手的笔在指尖转动,幻灯片里的数据在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清晰答案便呼之欲出。
“young,you?”里奇教授把目光对向了这个新来的学生。
“oneeen.”
“good!”
古阦收回目光,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他从后门悄悄出去,号码归属地,来自大洋彼岸的中国。
他喉结一动,垂着眼犹豫了一下,接起:“hello?”
“嗨……”低沉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安辂紧张得抓着手机不知道该接什么。
古阦看了一下时间,相差十二个时区的中国,这个时候应该是深夜。
“不睡觉?”
想睡,睡不着而已。下午从孙一言那里拿到他的电话之后,安辂就处于时而兴奋时而低落,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的状态,电话拨出去了无数次在还没接通之前就挂掉,最后直接把手机给弄没电。
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缠绕在她心头的念想就越来越重,最终在愣神的瞬间忘记及时挂掉以至于对方突然接起让她慌乱得不知所措。
“那个,”她将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面,生怕声音被人听到,“你在那边还好吗?”
“好。”
哎呀,果然还在生气啊……安辂将心一横:“对不起啊,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像个疯子一样跑过去冲你发火,还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什么话?”
“……”具体的要她怎么说,总不可能把说过的每一句都拿出来修改修改吧,“就是……”
古阦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越洋长途,对她来说不算便宜:“你打电话找我,有事?”
安辂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重托,也不顾他语气生冷,连忙对他说:“就是听说,你跟的那个教授,在心脏病这一块有厉害的研究。”
“你不舒服?”语气一紧。
“不是我,是我同学,班常南。”她想他肯定不认识,“他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而且吧,比较复杂,我不清楚专业术语该怎么说,就是国内这一块的研究还不是很先进,我们就想问问看,你那边能不能帮帮忙。”
“我知道了。”
“你是说,你会帮忙?”
古阦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下课里奇教授:“我会帮你问。”
“那太好了。”
“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个?”
安辂揪着被子的手猛然缩紧,胃部一阵灼烧,大脑胀胀的,涌进去了什么让她眩晕的东西,等她回过神才发现挂电话之前,她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还因为我很想你。”
“不是,”她腾地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做最后挣扎,“我的意思是,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狭小的空间里,只传来了楼上毕竟进门关门的声音,以及一丝冷气从窗缝里钻进来让她浑身一哆嗦,重又钻进被子。
耳根泛红,全身发烫。
看来,这一夜,注定是要失眠了。
放学后,安辂和唐果去看了班常南。除了精神不怎么好,班常南还是爱说爱笑,找个机会就炫富。
也是因为这样,安辂和唐果临走的时候每人都获得了班常南一个进口的水果篮。
“我怎么觉得我有点不要脸呢?”唐果看着自己手中的果篮,“空手去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居然还顺走别人一篮子水果。”
安辂也有些为难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要不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再给他拿来?”
唐果嘿嘿一笑:“好主意。”
和唐果在公交车站分别,安辂折身去了附近的超市,陈杏秋让她回去的时候带些油盐酱醋之类的。
听说安辂家那一片的拆迁款已经下发到社区,不出意外的话,会在夏天到来之前将钱分发到各个住户手中。
因为那一片之前就是钢厂,桐茶社区想仿照798的模式将整个社区改造成艺术街区,所以拆迁补偿方式不是产权置换,而是货币补偿。
也就是说,拆迁款到达住户手中之后,住户需要在一年内搬离,否则就会被强行赶出。
兴许是因为这件事,陈杏秋近来心情不错,安转虽然还是不怎么回家,但家里已经不再是每天都一片狼藉。
安辂的奖学金下来之后,陈杏秋还笑着说,她是他们家现在最有钱的人,所以差她去买个小东西,她也不好拒绝。
但她万万没想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告诉她,卡里没钱。
安辂大脑瞬间当机,因她还不满18岁,办理银行卡需要家长带着户口本陪同前往,陈杏秋上班没个准点,安转一天到晚见不到人,无奈之下,她只好拿了安转不用的银行卡。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钱到她手中还不到48个小时,竟然一分不剩。
安辂怒气冲冲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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