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他才会磨着父母去向孟家提亲,最初,郑家父母也是不同意的,他们有意给郑信娶的是官家小姐,但爱子心切,才屈尊提亲。
谁知道,就是这一点误会,把郑信送上了死路。
郑信原本身体就差,被孟聆笙退亲后,竟然病急攻心英年早逝,去世时,连十八岁的生日都还没过。
郑家父母恨毒了孟聆笙,比郑家父母更恨孟聆笙的,是郑信的哥哥郑无忌。
郑无忌与弟弟手足情深,他比郑无忌大几岁,那年刚从国外学建筑学成归来,他拿着一把勃朗宁手枪红着眼闯到孟家,扬言要杀孟家一个儿子给弟弟陪葬,那年孟重光才十岁不到,在大妈怀里吓得瑟瑟发抖。
最后这件事情由郑、孟两家族长出面调停,郑无忌提出,孟聆笙必须以遗孀名义为郑信披麻戴孝,还要发一个毒誓。
枪口就对着弟弟孟重光,孟聆笙别无他法,只好当场跪下,两指并拢对天发誓。
郑无忌说一句,孟聆笙跟着重复一句。
“我孟聆笙,今生今世,断情弃爱,摒绝婚姻。”
“我孟聆笙,今生今世,断情弃爱,摒绝婚姻。”
“如有违背,奸夫不得好死。”
“如有违背,奸夫不得好死。”
“如有违背,我父孟桐隐,死在黄泉,不得安生。”
“如有违背,我父孟桐隐,死在黄泉,不得安生。”
郑、孟两大家族,以及堵在孟家大门外看热闹的桐庐乡亲们,亲眼见证了这场毒誓。
郑无忌走后,父亲安慰孟聆笙:“就算你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娘,爸爸也养得起你。”
但孟聆笙并不想这样,她向父亲提出,她还是要去上海读书。
对于她读书这件事,保守封建的孟家叔伯们一直都颇有微词,他们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一向责怪孟桐隐太溺爱女儿。现在,孟聆笙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竟然还敢提读书?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妈趁机提出,读书可以,只要她不再是孟家的女儿,任凭她读书读到天边去!
孟聆笙就这样签下了断绝关系的契书,同时背负着“今生今世摒绝婚姻”的毒誓,离开桐庐,像一只无线的纸鸢一样,逆着风飞向她举目无亲从未涉足过的上海。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桐庐,直到这次父亲去世。
讲完往事,她斜睨着云观澜:“听了这些,你还敢继续诱拐我吗?”
云观澜伸臂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头顶,语带笑意:“奸夫不怕死,奸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孟聆笙的手抵住他胸口把他推开:“且慢,你还没交代那次和我爹的见面呢。”
云观澜抱紧她:“其实很简单,要见你父亲,我当然得找个由头,自然不能提你。下拜帖时,我自称是故人之子。”
“故人之子?”
“你还记得吧,我养父是前清秀才,犯了事才流亡海外。我想岳父大人和我养父年龄相近,两人同为江浙读书人,或许有什么交集,果然,打听了一下,得知岳父大人和我养父是会试的同年,我想,说不定认识,就投了个拜帖,报养父名字,自称是故人之子。”
“岳父大人果然见了我,见面后我试探着问起你……”
“怎么问的?”
“我说,家父一直难忘年少时把臂同游的情谊,希望我能娶故人之女为妻,所以我问他,家里可有女儿。”
孟聆笙嗤笑道:“你可真是个拍电影的,鬼话现编,一套一套的。”
“他没否认,却也没应我的话,我看他神情黯然,推断当年断绝关系的事他也是出于无奈,心里还是想念你这个女儿的,这才跟他摊牌。”
“摊什么牌?”
“还能是什么牌,说我看上他女儿了,想娶他女儿,想认他做岳父。”
“他……怎么说?”
“他细细问了我你这些年在外的经历,听得涕泪交加,最后他对我说,我有好女,从此就托付给你了。”
云生可托,汝乘云去罢!
她的父亲啊……
云观澜握住她的双肩:“你怎么说?”
他目光灼灼,直视着她的双眼。
孟聆笙偏头移开视线:“什么怎么说?”
云观澜一手拿起信纸,在她眼前晃一晃:“云生可托,孟女托不托?”
孟聆笙垂下眼睛:“我……”
云观澜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忧虑的是郑信的哥哥郑无忌,你担心他会因你而对我不利。”
孟聆笙惊讶:“你知道?”
云观澜冷笑:“你当我是傻瓜?你记不记得那年,四海大剧院爆炸,你因此受累,出院那天我没有去接你,事后我向你解释,是因为得到了偷换片源一事的线索。”
孟聆笙点点头。
“我找私人侦探追查到失踪的四海员工的下落。他是收人钱财为人办事,背后主谋是九州电影的陈老板。我想,陈老板死咬联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往后也不会收手,所以干脆威胁这个四海员工,让他进九州电影为我做线人。
“起初只是为监视陈老板,没想到竟然钓出了大鱼。
“杀夫案时我就觉得奇怪。如果是联懋拍摄在先,九州跟风,那不过是九州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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