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张威解释:“遇到日本兵,看到我们拿着摄像机在拍,就朝我们开枪,老板帮老陈挡了一枪。”
幸运的是,子弹打在肩上,伤不在要害。
医生很快来了,取出子弹敷上药包扎好,他告诉孟聆笙:“没什么大碍,两个月就能痊愈了。”
两个月,听上去似乎很短,但对于战争中的城市来说,又仿佛长得无边无际。
当两个月后,云观澜终于伤愈时,上海已经变了天地。
孟聆笙挽着他的手臂下楼,楼下客厅里,所有人围在一起,盯着茶几上那只小小的无线电,无线电里传出人声——
“各地战士,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其在前线以血肉之躯,筑成壕堑,有死无退,阵地化为灰烬,军心仍坚如铁石,陷阵之勇,死事之烈,实足以昭示民族独立之精神,奠定中华复兴之基础……”
政府撤离,华界沦陷,苏州河以北公共租界沦陷。苏州河以南公共租界、法租界,从今日起成为孤岛。
十二月的一天,云观澜和孟聆笙正在书房核对账目,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
推门出去,俯瞰楼下,只见张威、刘武正张开双臂拦在大门前:“对不起,这是私宅,请勿擅闯。”
被他们拦在门外的,是一个穿日本军装的士兵。
云观澜和孟聆笙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心惊肉跳。
云观澜扬声道:“张威、刘武,让他们进来。”
他走下楼来:“两位有何贵干?”
日本兵操着生硬的中国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云观澜:“云老板,华懋饭店,明天,请到。”
送完信后,日本兵转身离开。
云观澜疑惑地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张白色的请柬。
孟聆笙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放在他膝盖上,仰脸看他:“写了什么?”
云观澜蹙眉:“是日本军方,邀请我明天到华懋饭店参加茶话会,说有事要商量,关系到联懋电影。”
孟聆笙的心一颤:“那你要去吗?”
云观澜把请柬折起来塞回信封里:“当然去,至少要知道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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