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修子也这么认为,可这无论如何不像是简单的恶作剧。
“搞得人心神不定的。”
不知怎的,修子怀疑是远野妻子来的电话,尽管心里感到这不太可能。
“再来电话,别接就是了。”
修子点点头,刚钻进被子,电话又响了。黑暗中,修子数着铃声,响了五下,忍不住还是接了电话。
“喂喂……”
心想着又是那电话,不料这次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修子小姐呀,我,是冈部呀。”
修子慌忙将话筒贴紧耳朵,回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远野。
“不知怎的,今晚睡不着……想着或许你也还没睡,便打电话来了……”
远野也许听不到电话里的说话,只见他仰面躺着,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修子不由又将话筒往耳朵上使劲按了按。
“深更半夜的,对不起呀,实在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呀。”
“那个……”
修子将身子朝床边移了移,问道:
“这是第一个电话?”
“当然,这是第一个,有什么事吗?”
看来刚才两个没有反应的电话是与他无关的。
“这个时候了,还能听到你的声音,现在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那么,已经睡下啦?”
“……”
“说出来也许你会见笑,我刚才在想象着你的睡觉姿态呢。是穿着睡衣呢,还是睡袍;是白色的呢,还是粉红的?”
冈部要介的话全无章法,看来他也是喝多了。
“现在,就一个人吗?”
修子不语,于是他又追问过来:
“旁边,没有什么人吧。”
“……”
“有人在呀。”
“没有……”
“那么,说一声‘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呀……”
“……”
“讲不出口呀。”
冈部要介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修子便默默地将电话搁下了。
与冈部要介,修子在生日之后又与他约会过一次。还是老地方,在赤坂电视台附近的一家餐馆,饭后又去六本木的酒吧喝了一会儿酒。
那天,修子刚听到真佐子订婚的消息,非常心神不宁。平时即使喝了酒,也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可那天不知何故,有了些醉意,便对着冈部要介,“结婚呀”“男人呀”地胡说了一大通。
当然没有直接涉及冈部要介,脑子里只是浮现出远野,绘里离了婚的丈夫,对喜新厌旧、不负责任的男人大大地讥讽了一番。对此,冈部要介大加赞同,于是修子更加高兴,最后竟与冈部要介一起去了卡拉ok,两人手挽手唱起了二重唱。
修子是喝醉了,糊里糊涂,可冈部要介却受宠若惊,一直紧紧地抱着修子唱了一个晚上呢。从那以后,冈部要介便自作多情起来,有事没事便往修子的公司,甚至她家里打起电话来。
修子一个人住,偶尔来几个电话也无大碍。可像今晚这么半夜了,还来电话,修子就很讨厌了。而且又喝多了酒,“我爱你呀”地乱叫一通,太过分了。
本来感到冈部要介有些鲁莽,但本性是个十分认真的好青年,所以修子便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偶然也与他约会一下。可是男人真不可思议,平时看去老老实实,诚实认真的,可一喝酒便变得面目全非,肆无忌惮了。
先是无声电话,接着又是冈部要介胡搅蛮缠的电话,修子心情被搅得很不是滋味。已过两点了,再不睡不行了,可修子还是睡意全无。一个人呆呆地在黑暗中长吁短叹的,远野在一边问话了:
“谁的电话?”
远野果然没睡着,他也惦记着刚才的电话呢。
“一个朋友的……”
“那么快睡吧。”
“今晚,喝得多了一些。”
电话筒贴着耳朵,远野是听不到电话内容的,可从修子含含糊糊的应答中,远野还是有所察觉的。可是远野却不再追问,轻轻地翻个身,将背朝着修子。
迄今为止,远野对修子与别的男人交往从来没表示过什么醋意,而且也并不特别在意。当知道她与大学时的男同学去轻井泽旅行时,他也并没阻止。当然这也许是相信修子不会背叛自己,同时也是对自己绝对能吸引修子而具有信心。
修子喜欢上这样一个远野,有时也不免有些怨气,所以有时就特意去与别的男人约个会,气气他。
可是最近一两年,远野对修子的态度有了些许变化。表面上还是不干涉修子的自由,但有时也会若无其事地打听她的这些事情。与公司同事晚餐晚些回家,他会“是朋友吗……”地问她。说到外国同事请她,他更是竖起耳朵听得很是用心。表面上看来不在乎,可心里是很在乎的呢。这最好的例子,便是今晚的那盆蝴蝶兰,说是顺便在银座的花店买的,实则是冈部要介的那盆兰花一直在他脑子里作祟。
表面上不干涉,心里面是一刻也不停地在注意着。他不像冈部要介那样直来直去,而是采取一种软绵绵的迂回策略,这也许是年纪的经验,是中年男人的巧妙之处。
修子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寝室里,怔怔地胡思乱想着,远野又一次翻过身来。
“你在想什么呀?”
以为他睡了,可他还是没有睡呢。
“没想什么……”
远野轻轻地叹了口气,于是轻轻地向修子伸出双手,修子本能地朝后退了退身子,远野却一下扑过来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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