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真是够苦的呀。”
“我的辛苦,只有你才会明白呀……”
为了这笔生意,远野真正地掉了好几斤的肉,脸庞也比以前小了一圈,掩饰不住地透着疲倦和憔悴,特别是上次与修子一起去箱根过生日时,是他最艰难的时刻。
“这种辛苦,我家的那位是一点也不知道。”
远野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妻子,修子不便插嘴,只好沉默不语了。
“那女人,对我的事业,全然漠不关心呢。”
“这是你自己不对她讲呀。”
“不,不是的。”
远野手里捏着杯子,身体摇晃起来。
“已经,好久以前,就与她没有言语了。”
还在初夏时,有一次远野说好来修子家的,却没有来,后来才知道,当时他在家里与妻子为了孩子的事吵架了。
“最近,我们之间没什么话的。”
远野这么唠叨不休地向修子谈自己家庭及妻子的事是很少有的。
“她有她的活法。”
“可是,这是因为你自己太不顾家了呀。”
“也许如此,但这并不能全怨我呀。”
停了一会儿,远野又开始啰嗦起来,修子不由得站起了身子,可远野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夫妻,已经形同陌路了。”
以前远野曾口口声声说他与妻子是恋爱结婚的,是相亲相爱的夫妻,又有了孩子。现在,他却说出“形同陌路”的话来,修子实在不能理解。她更不能理解的是,这样的“陌路人”竟每天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真搞不懂你们……”
“我自己也搞不懂呢。”
如果真像远野说的,男女间的感情会有如此激烈的变化的话,那么结婚是十分靠不住的事。如此亲亲密密的两人,怎么说散就散,看着这眼前的事实,修子感到自己对结婚更加害怕了。
“向你说了这么多烦恼的事情……”
远野喝了杯子里的啤酒,才注意到修子的情绪变化,于是解嘲似的将脸凑近自己拿来的那盆蝴蝶兰,哼了起来:
“亲爱的朋友呀,我是如此无能,只能买来花儿,请我的妻子给我些温柔。”
这是谁写的歌呀,不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修子这么想着,远野便说明道:
“是石川啄木写的,很有名的歌呢。是男人受挫、失意时唱的歌。”
“可是,蝴蝶兰不是太高贵了些吗?”
“也许是吧,这歌里说的应是一般的兰花、蔷薇花或者菊花什么的。”
“可是,你现在并不比别人无能呀。”
“这倒不见得……”
确实,远野并没受到过什么挫折,相反今天还定下了一笔大生意。这场合,远野唱这首歌,显得有些牵强附会。这也许只是男人心血来潮时的随口哼哼而已吧。
“可是……”
修子想说“可是我又不是你妻子”,但终于没有说出口。这也许是事实,但她如果说出来,远野会扫兴的。
“这次生意做好了,放松一下,我们去国外度假好吗?”
“就我们两个去吗?”
“是的,去欧洲玩一玩。”
两人两年前去过夏威夷一次,说到欧洲,修子倒是好久没去了,而且自己公司的总部也在伦敦。
“十月中旬,怎么样?”
“你要早些定下来,到时可不要变化呀。”
“那好,就决定了,新婚旅行应该早些定下来。”
“新婚旅行?”
远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是呀,你不愿意吗?”
“开什么玩笑呀!”
“别生气呀。”
“……”
“好吧,就算我白说,睡觉吧。”
远野讨了个没趣地脱下了衬衫,可修子还在为刚才的那句话烦恼。是单纯地开开玩笑,还是远野在表示与自己亲密,不管怎么样,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很轻率地说出来的,修子总感到不是滋味。
“马上要两点了,明天起不来可不行呀。”
远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先进了寝室。
“修子,你也快歇下吧。”
寝室里,远野大声地说着,可修子还是收拾起外面的客厅来。先将那盆蝴蝶兰放到了阳台前,再将桌子上的杯子放到水斗里,又将沙发整理了一下,最后查看了一下门锁,才关灯走进寝室。这时远野已经开着枕边的台灯,钻进被窝里了。
“真舒服,躺在床上最惬意了。”
远野伸出手,拉住了修子的睡衣。
“放手……”
修子将远野的手轻轻地拂开,离开床边拔下了头上的发针。
“关灯啦。”
“开着蛮好嘛。”
修子还是关了灯,将发针放在镜台上,走近床边去。
“快些,进来呀。”
远野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撩开毯子催着修子。修子在黑暗中小心地移着步子,刚想上床,电话铃突然地叫了起来。
等电话响了好几下,修子才拿起了电话。
“喂喂……”
没有反应,又喂喂地叫了三遍,对方咔嚓一下将电话挂掉了。修子只好也放下电话,一边的远野问了起来:
“怎么啦?”
“什么反应也没有,今晚这已是第二次了。”
“是什么人,恶作剧吧?”
“会是谁呢?”
“最近,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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