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子并不想责怪什么人,她只是不想走自己母亲的老路。
可是,到了三十多岁的现在,修子扪心自问,自己比母亲活得更充实吗?回答却并不是肯定的。
迄今为止,在外资企业工作,作为社长秘书,表面上应该是令人羡慕的。可是,到了这把年纪,再这样干下去,能不能说是人生的最佳选择,修子心里实在是没有把握。
初冬日短,也似乎在启示着修子,让她感到自己年龄不小,青春难驻的焦虑。
似乎是为了拂去心头的烦绪,修子一下喝完了咖啡,接着烫起上午洗的衣服来,完了又整理了一遍衣橱。
这样在里面的屋子里忙了一阵,绘里来了电话:
“怎么样,真佐子家里……”
与平常一样,绘里的电话总是直截了当的。
“没去,算你走运。我是让他们搞得精疲力尽了。”
修子将真佐子家里的情景对绘里讲了一遍,绘里便苦笑着说:
“真佐子一点没变呀……”
接着绘里又问道:
“还有,那个小孩怎么样呢?”
“看她叫真佐子妈妈的样子,应该是很好的吧。”
“一下子又要当妻子,又要当娘的,真佐子真够受的了。”
“不过,那丈夫看上去蛮体贴人的,真佐子很感到幸福的呢。”
“他结过婚,当然要对真佐子好一点喽。”
绘里总是不失时机地评说人家。
“那么,一定劝你也快些结婚了吧?”
“一点不错,劝了好几次呢。”
“自己才刚结婚,就摆老资格了,真佐子这样老三老四的,你可不能饶了她呀。”
“可我没结过婚,也没办法呀。”
“怎么,你也服软啦?”
“不是软不软的事……”
修子开始含糊其辞起来,绘里放低了声音:
“我说,你那个他怎样啦?”
说起远野,修子不由得坐在沙发上将脚搁了起来。
“再过一星期,就可出院了……”
远野在大阪医院住了五天,就带着石膏回到了东京,住进市谷的一家医院。回到东京后,远野每天给修子打电话,所以,修子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据医生的说法,过一个月拆去石膏,再恢复半个月,便可完好如初了。
现在还在长骨头,如上着石膏出院的话,也是可以的。可出院后得拄着拐杖,所以还是住在医院里稳当。
还有一个真正的理由,远野不想出院是不想回家,整天看她老婆的脸色。
远野买了一部手机。在病房里,远野就用手机指挥公司日常工作,每天电话忙得不亦乐乎。
“你还没去看望过他吗?”
“……”
远野回到东京后,修子还没去过一次。
上次去大阪,也没见上面,这事修子从未对绘里说起过。
“现在医院里,有谁陪着呢?”
“已经好多了,有护士就够了,没有人陪着。”
转到东京医院后,远野身边没有人陪着了。可修子脑子里还是不能抹去他妻子和女儿的影像。
即使现在没人在,保不定有什么事,她们会突然去医院也说不定的。实际上,远野生活还不能自理,内衣之类不用说,就是信件和各种日用品也必须有人每天从家里给他送去。
虽说远野与妻子不和,可这些事情她还是会给他做的吧。
修子不去医院探望,一方面是因为她有这些顾忌,另外这也是她的一种意志。
“你是想得太多了。”
“不是太多,他可是人家的丈夫呀。”
“那么,干脆将他带到你家里养伤算了。”
“你说什么呀……”
“就像松井须磨子一样,这样他老婆也就死心了。”
大正时代,话剧明星松井须磨子爱上了有妻室的名导演岛林抱月,并与他同居了。后来抱月得了恶性流感并引发肺炎,如果让他住院,松井须磨子怕被他老婆抢回去,所以就将艺术剧场附近自己的房间当了抱月的病房。最后,由于没有很好地治疗,须磨子又忙于演出、排练,丢下抱月一人,所以抱月孤苦伶仃地死去了。当时如果住进医院,抱月也许不会死。但须磨子是绝不肯将抱月让给他老婆的。
“我可没这么厉害呀。”
“可是,如不这样做,那人是抢不到手的呀。”
“你别说了……”
修子确实爱着远野,可却从来没想过要将他从他妻子手中夺过来。也许有人会说修子太天真了,太老实了,但修子要求的只是远野有时能与自己在一起就足够了。况且,现在远野住在医院,趁这机会将他抢回家来,这种近似趁火打劫的做法,修子是压根儿没有想过的。
“怎么,又在心里打什么小算盘啦?”
“什么小算盘呀!”
“总之,应该去看他一次,他也是十分寂寞的呀。”
“每天通电话的,不要紧的。”
“可是,见不见面是大不相同的呀。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前怕狼后怕虎的。”
修子不去医院,倒不完全是怕碰见远野的妻子、女儿,只是不想惹麻烦。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修子想利用这段时间认真考虑一下自己与远野的关系到底该怎么办。
到底是与远野这么继续下去呢,还是重新找个生活方式?远野住院应该说是给
喜欢情人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