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每人先打二十军棍再说!”韩青眉头紧皱,抬手轻拍桌案。
上辈子见过各种“卷”,却没见过连投降都要“卷”的怪异事情。而事物反常必为妖。为了防止马珠勒格和马秋实二人勾结起来,故意做戏给自己看,先一顿军棍,将二人敲老实了再说。
“提刑饶命!提刑饶命!”
“冤枉啊——”
马珠勒格和马秋实两个,吓得再次跪倒于地,凄声大叫。却被冲上来的侍卫们,毫不犹豫地拖了下去。短短几个弹指之后,中军帐外,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棍子敲肉声。
李遇心细,担忧把俘虏打死了,影响继续讯问口供。征得韩青同意之后,快步走到中军帐外,向行刑的亲兵悄悄使了个眼色。
亲兵们立刻心领神会,军棍虽然抡得呼呼作响,却尽量捡着俘虏们屁股上肉厚的地方敲,避免伤到其骨头和内脏。
饶是如此,二十军棍打完之后,马珠勒格和马秋实两个,也是疼得瘫在了地上,没有人搀扶,根本站不起身。
李遇快步返回中军帐内复命,韩青想了想,低声吩咐,“先把马秋实押进来,让他先招供。然后跟马珠勒格的供词进行比对。你告诉他们俩,他们俩今天谁招供的东西更有价值,谁能活命。没价值的,只好先斩了,祭奠无辜枉死的百姓!”
“遵命!”李遇也是做过巡检的人,对审案一事甚为内行。立刻拱手领命,然后再次走出中军帐外,将韩青先前的话,添油加醋地转述给了马珠勒格和马秋实两人。
马珠勒格闻听,心中暗暗叫苦。原本准备好的“保全性命,以图将来”之策,彻底落空。
而弥勒教佛子马秋实,却庆幸自己占了先机。被亲兵搀入中军帐内之后,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将所知道的一切秘密,都招供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弥勒教在河北,正如韩青先前预料的那样,受到了杨嗣和杨延昭两路大军的威慑,迟迟无法形成气候。
形不成气候,就积蓄不起更多的钱财,而教内大小事务,却都需要钱来支撑。各级骨干,也得有钱才有干活的热情。
于是乎,教内的法王、堂主们一时心急,就打起了向辽国走私铁器和茶叶的主意。
结果,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第一趟走私,就赚到了大把的红利。尝到甜头之后,法王和堂主、香主们,便一发不可收拾。将走私生意,越做越大。
直到突然有一天,辽国南面行人司的佥事马珠勒格,顶着主顾家账房的名义,找上门来,出示了萧达凛的手谕。全教上下,才终于发现,他们的最大主顾,竟然是辽国南面行人司。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弥勒教想要建立地上佛国,就必须先造反推翻大宋朝廷。而辽国君臣念念不忘的,也是再度攻入汴梁,重演当年俘虏后晋皇帝的故事。
双方一拍即合,南面行人司与弥勒教结盟,共同对抗大宋官府。
弥勒教需要军械和钱财,南面行人司极力提供。弥勒教的走私大业,南面行人司也给予全力扶植。
而弥勒教需要做的,则是悄悄派人去黄河南岸发展教徒,在辽军攻宋之时,尽可能协助兵马渡河!
“提刑在京东东路打击纯阳教,弥勒教怕受到牵连,所以没敢大肆发展信众。小的也知道这事成不了,做事之时就非常敷衍。只是小的找不到机会脱身,所以只能继续跟他们虚与委蛇。亏得今天被提刑俘虏,才终于脱离了苦海。”交代完了弥勒教与辽国南面行人司之间的关系,佛子马秋实又磕了个头,哭着补充。仿佛自己先前带领教徒们攻打水寨,是被人用刀子顶着后背一般。
“没大肆发展信徒,那你刚才招供的李福寿,是怎么一回事?”韩青哪有那么容易被他糊弄?立刻抓起镇纸,轻拍桌案。
马秋实怕吃军棍,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连声解释,“是辽国人早就收买了他,小的不过是替辽国人给他带了一些财物和马匹过来。小的真的没有发展他做信徒,他,他也瞧不起小的!不光他,辽军南下,包括这一路上给辽军打开城门的田逢春,常继德等人,也早就是被辽国南面司收买了的,跟我们弥勒教没任何关系!”
“你们弥勒教,不是一直在河北官场,安插自己的人么?怎么这些人,都跟你们没有关系?”韩青却是不信,皱着眉头追问。
按照他在永兴军路和京东东路的办案经验,红莲教和纯阳教,都非常注重向当地官府渗透。甚至通过左右官员升迁,来扩大自身在官员队伍之中的影响力。
弥勒教和红莲、纯阳两教同气连枝,没有红莲教和纯阳教的“成功”经验,弥勒教却不汲取借鉴的道理!
“提刑有所不知!”马秋实又磕了个头,话里话外透着委屈,“我们做走私再赚钱,也跟辽国南面行人司没法比啊。凡是我们可能被我们弥勒教收买的官员,辽国南面行人司肯定给的价更高。并且,南面行人司做这事已经很多年了,不比我们动手晚。”
换了口气,他又委委屈屈地补充,“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最大也就是收买个县令、县尉,各衙司主簿这一级,而辽国南面行人司,却一直能买到转运使,先前被辽国俘虏又献了定州观察使王继忠老爷,就早早投靠了辽国。所谓外出打猎被俘,只是他和辽国人相互配合,演给朝廷看的一个障眼法而已。”
“什么,你说王继忠不是被俘之后,迫于无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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