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座于帝王下侧,众人对于她的出现见怪不怪,或许是我盯得太久,她也察觉到了,便朝着我看了过来。
她的眼底有惊诧之色一闪而过,而后回之一笑,我遥遥举杯相敬。
宴会散了,我站在那白玉石阶之上等她,她缓步而来,带着帝王家公主之尊的从容气度,高贵端庄,我微微拱手,轻声开口:“温玉卿参见公主殿下!”
没想到她竟莞尔一笑,略带打趣,“城楼上瞧见你时,倒没有这么多规矩!”
这便是在说我那日太过唐突无礼了?
我连忙拱手,脸色微变,一时间竟有些无措,“是在下唐突了。”
她再次笑出了声,倒没有先前的端然之色,反而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婉约之态,“没想到能言善辩、名冠京都的状元郎竟然也会有这样无措的时候。”
我抬眸看向了她,竟是全然忘了该如何回应她的取笑,若是她开心,便这样笑着吧。
我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这般无措。
再能言善辩之人,遇到了在意的人,大概也会紧张吧,状元郎也不例外。
我科举入朝,得陛下赏识,一跃成为朝中新贵。
而她则一直端坐监国公主之位,我从未见过其他女子有这般模样,立于朝堂之上,面对群臣,从容不迫,睿智果决,浅笑抬眸间,便将难题尽数解决,衣袖轻挥间,才气外露,温和而强大,睿智而从容。
她这样的女子,我从未见过,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若来日,她是君,我是臣,我甘愿臣服于这样的君!
而我也一步步走上高位,步入权力核心,甚至于有人断言来日我会官至宰辅,成为大沁最年轻的权相,可我做这一切,只为了追寻她的步伐,一步一步……再靠近她一点!
人人都道我出身寒门,汲汲营营,醉心权位,可我只是想距离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是中宫所出的嫡公主,是大沁最尊贵的女子,是最为耀眼夺目的存在,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为的是有朝一日,她俯瞰群臣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而我要站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上。
那年,上元灯节,我邀她夜游灯会,她望着花市的幽兰,浅浅而笑。
我不禁问道:“公主喜欢兰花?”
她点了点头,眸光朝我望来,“幽名得而不朽,佳气流而自远!”
我随之应道:“君子如兰,自当如是。”
她轻浅一笑,朝我缓声开口:“温大人当得这句君子如兰!”
不知为何,这句话竟让我心绪不稳,我的目光直视着她浅笑盈盈的目光,一时间被恍了心神,只能慌忙应了一句,“公主谬赞了。”
她目光中别有深意,目视远方,轻浅的声音却缓缓响起:“父皇说要从朝中青年才俊之中为我挑选驸马,温大人觉得何人适合?”
驸马?
我的眸子一瞬间凝滞,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心中就像是有千斤重石一般压了上来,袖中的手缓缓紧握,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公主风华绝代,才智过人,朝中无人堪与公主相配!”
我这样的回答,大概是自私的吧。
可我忍受不了其他人站在她的身旁,与她携手并肩而立,一想到那样的画面,我大概会痛不欲生。
世家子弟、权贵之后……皆不可以,他们都没有资格站到她的身边。
而我汲汲营营……是为了早一日有资格站到她的身边,只希望她再等一等我!不需要太久,只要她稍稍停下脚步,便够了!
我的心情依然沉重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心头大石哽在那里,再也无法移动,袖中的手已然沁出丝丝的汗。
“哦?无人堪与我相配?”
元琼的语气中满是玩味,她的视线打量着我,继而话锋一转,再次问道:“就连温大人也不可以吗?”
她一语落下,那稀松平常的玩味语气却让我心头一震,眼眸向她投去,心头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臣……”
我开口之后,便猛然顿住,他们都说我能言善辩、极善言辞,可是迎着元琼的目光,我却不知如何把那简短的话语说出口,心中有万语千言堵在胸腔,却没想好该如何向她和盘托出。
“温大人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我便只问一句,温大人可愿意?”
元琼的声音伴着夜风,可我却听得无比清晰,字字句句都回荡在我的心上。
“臣自然愿意,可……”
可陛下又怎会为她挑一个出身寒门的驸马?
她是中宫嫡出,又是长女,母族煊赫,出身高贵,陛下定想要为她择一个世家子弟为驸马。
她勾唇一笑,甚是洒脱,“你愿意便够了,何惧其他?”
那一瞬间,我那患得患失、游移不定的心刹那间坚定,极其郑重地出声:“臣心仪公主,那日城墙初见,便已倾心,踏遍京都,久寻不得,后来宫宴再见,惊鸿一瞥,却再也不敢开口。”
元琼看向了我,依旧是那样从容而温和的样子,她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缓声道:“我知道!”
我眼眸微抬,已不知该如何掩下震惊之意,我以为,我的心思一直都藏得极好,只有我一人知道。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越刻意隐藏,反而越是明显。”她再次出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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