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微微怔了一下,神情难免有些黯然。
林权当年接了林旭离了京城,不过是将林升和林旭兄弟俩在刘家岙安置妥当,几个月后就离开两人北上去寻找林家家眷了,这一去,十七八年了,再无音讯。阿福阿满每逢祭祀只有父亲‘林升’的牌位孤零零的一个,又到中元节,阿福就想起了他从未见过面的祖父,这才有了这么一问。
来到一家门面整齐的纸马店门首,阿福顿住脚步,看向林旭,略略犹豫片刻道:“二叔,祖父数年杳无音讯,咱们今年吗,要不要把他老人家的牌位添上?”
自有秦孝带着几名护卫和小厮长随簇拥护卫着林旭和阿福阿满叔侄,一路分开行人往里走去。
林旭带着阿福阿满到了街坊路口就下了车,打发车夫绕路去订好饭的酒楼等待,他们去订了香烛纸马再去酒楼用餐。
中元节,差不多所有的人家都要祭祀先人的,这街上卖香烛纸马的生意很是兴盛。
既然是祭祀,香烛纸马的总是少不了的,这些东西又不能在靖北侯府里备下,于是,叔侄三人约好了,上午上完课之后,就跟汤先生请了假,相携离了汤家,一路往街上来,购买祭祀用的香烛纸马,也顺便在街上解决午饭。
不过,中元节是祭祀为主的节日,俗称‘鬼节’的,到了中元节前后,街上生意最火的就是售卖香烛纸马的铺子了。只是阿福阿满照例去了白纸桥那边的宅子,给过世的父亲‘林升’上香祭祀。今年不同的,林旭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也要祭祀当年冤死的父兄和先祖。
七夕过去,接着是又一个节日中元节。
第二天,七夕节当天,捉喜子乞巧、供奉磨合乐、抛针乞巧等等都由着丫头们玩耍去,邱晨没有参加。只在晚上临睡的时候,月桂和旋冰拿了捣好的凤仙花汁子给她染了指甲。到了半夜,她起夜嫌手指头包的跟粽子似的不得劲儿都给扯了,结果,第二日,她的指甲比其他人的都略淡些。
她也不再撑着了,要了热水洗浴了,穿着素茧绸的睡衣睡裤出来,由着丫头们绞干了头发,梳通后编成一根独辫垂在肩上,然后由着承影含光照应着在屋子里缓缓走动了一刻钟,这才上床睡下。
紧跟着,昀哥儿也被奶娘嬷嬷抱下去,秦铮也下去晚练了,玉兰阁上只剩了邱晨和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
乱纷纷的,被邱晨一声令下赶了出去,俊文俊书和林旭看着邱晨略略有了些倦色,连忙带着阿福阿满致贤致德一起辞了,各自回去锻炼、读书去了。
邱晨斜着眼睛睨了含光一眼,一脸笑地应下来。含光立刻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要求,月桂是个实诚的,也没迟疑,立刻答应下来。丫头们立刻欢呼起来,纷纷出言献策地提着要求,这个说吃全鱼宴,那个说吃螃蟹宴……
含光性子活泼,这会儿也凑趣地附到邱晨耳畔低语:“只是采凤仙花染指甲太便宜她了,让她做东请我们大伙儿吃一顿吧!”
月桂连忙答应着。
说完,见月桂仍旧有些放不开,邱晨笑着挥挥手:“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那明儿就一个人把采凤仙花染指甲的活儿包下去……”
“你个傻丫头,那一群人不也是在一个案板上做的?谁带着谁啊?我就是凑了凑热闹,可一根指头都没动,怎么就成了我带着做的了……行了行了,不过是过节凑个热闹,你个傻丫头较什么真儿啊!”
邱晨愣了愣,忍不住笑起来。
月桂走上来,捧着托盘就往邱晨面前跪下:“夫人,那果子是夫人带着奴婢做的,这彩头奴婢不能拿!”
没多会儿,月桂捧着得的彩头上来。这彩头自然是邱晨准备的,是一套赤金头面:蝶穿花簪子两支,蝶穿花镯子、耳坠子各一对。不管值多少银子,这份荣誉最是难得的,又是在整个府里长了脸的,是以稳重如月桂也难掩兴奋欣喜之色,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们,更是一个个欢喜雀跃着。她们都是邱晨屋里伺候的,月桂是大丫头,得了头筹就仿佛她们自己得了一般,觉得脸上有光,簇拥在月桂身后,欢喜雀跃着。
阿满在旁边跟阿福、俊文俊书挤眼睛,被秦铮看在眼中,也没有戳破。
“看来我跟前的人就是好,乞巧果子都得了头筹!”邱晨很是有些自得地道。
男孩子们的事情交待妥当,邱晨又将注意力关注到楼下的乞巧果子评价上,就见那边的小厮护卫们已经退了场,丫头婆子们正统计着个人得的竹筹……很快,结果出来了,竟然是月桂得的竹筹最多!
林旭和兄弟几人都连忙应了。
秦铮也开口道:“孝孺和致贤致德也跟着一起,商量妥当了交待给平安就好。”
听她如此说,俊文俊书连林旭都连忙恭敬应了。
尽力读书、该拜的也拜了,再考不中才不会有什么后悔处。
又道:“入场考试可不仅是学问好就行,运气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们读书也该知道,历史上有的是那饱学之士,却浪荡仕途,抱憾一生的。不管是学习还是别的,咱们都尽了心才好。”
邱晨见他似有些不以为然,笑着阻止道:“这有什么难的?尽管说来。”
俊文看看俊书,笑着道:“晒衣晒书乃是旧俗,如今已无人从。那魁星……”
邱晨温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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