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大两小三个半大孩子,都乖乖地垂着头束着手等着挨训,邱晨心中那股担忧引起来火气,不知不觉地就消了些,却仍旧冷着脸道:“说说吧,这是咋回事!”
三兄弟心中一喜,只要姑姑给他们解释机会,没有如爹娘一般上来就打,就说明他们还有机会。
俊言俊章连忙抢着道:“是我们偷偷地从鞭炮上拆了几个下来……”
俊书却打断两个弟弟话,低声道:“不是他们,是我拆……我想着搬屋子时候放……”
看这三兄弟你争我抢,抢着承认错误承担责任,互相友爱模样,邱晨心里仅剩一点儿火气也散了,却仍旧不想就此轻饶了。这回是没出事,不给他们点教训,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不过,口气却不自知地又软了一分:“你们想着搬房子时候放鞭,咋不知道和我说,咱们买一挂就是了,干嘛去拆什么鞭炮……你们拆下来鞭炮若是放不好,炸伤了咋办?”
俊书三兄弟乖乖地垂着头认错。俊文也走出去,躬身道:“姑姑,这事儿说起来侄儿也知道……我见过他们藏鞭炮,却没有约束好弟弟们……”
林旭也走上前请罪:“弟弟也见过他们兄弟藏鞭炮……”
邱晨看着眼前一溜儿抢着请罪小子,被气得都乐了,感情,这一家子就她自己不知道哇?这会儿,弄出事儿来,还一个个抢着承认错误,这是笃定她不会惩罚他们么?
“哼,你们既然都承认了错误,那就要惩罚!”邱晨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
这话一出口,林旭和俊文兄弟都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面面相觑后,也只能忐忑地听着邱晨宣布惩罚措施。
邱晨摸了摸腿边阿福阿满,带了一丝淡笑道:“二弟、俊文,你们哥俩待会儿和我一起量了石磨尺寸,做个图纸,去找满囤哥,琢磨着把石磨推柄做出来装好!俊言俊章,你们俩去捣药磨药。俊书……”
听到宣布了自己惩罚措施几个都松了一口气,干点儿活没啥,只要不挨打就成!
到了俊书这里,邱晨却突然顿住了。
这孩子兄弟几个里是思虑周全,心思灵透,她可是指望着他能有所成就,这会儿自然就想趁着这个机会琢磨琢磨,玉不琢不成器嘛!
俊书仍旧垂着头,乖乖地等着姑姑宣布自己惩罚措施,只不过,垂身侧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显示出他这会儿紧张情绪。
“俊书既然是首犯,那么,这罚自然要重些……就罚你给他们几个打杂,帮二弟俊文搬搬木头,帮俊言俊章晒晒药粉,完了再烧上几锅水,让大家伙儿都洗个澡,今晚睡屋炕,你们也得洗干干净净才好……而且,你们,谁都不许放水!”
这几个孩子都不是懒惰,干些力所能及活儿不算什么。可让俊书给俊言俊章两个弟弟打杂,只怕这当哥哥不太好受。不过,邱晨要打磨就是他能屈能伸,这会儿犯了错给弟弟们打个杂,若是犯了别人手里,可就不是打个杂那么容易了。若日后真有出息,到了外边shijie,受委屈做低伏小事儿肯定少不了,邱晨就是要打磨打磨他忍性。
本来俊言俊章还想着和二哥换换活计,可邱晨一句话,就把他们话给封了回去。
俊书握着拳手紧了紧,然后缓缓放开,抬头看向邱晨道:“姑姑,放弟弟们放水。”
邱晨露出一丝满意微笑,点点头。拿了图纸给林旭、俊文,然后带了俊书兄弟仨拿了需要原料药材,去了后院。
天越发阴沉下来,随着微寒风吹过来,已经有了零星雨滴,细细小小点脸上,带来一星点清凉。
邱晨让孩子们把粉碎药材捣筒和铁碾船都搬到后院炒药棚子下面。拿了尺子和纸笔,去到后院石磨旁,量了尺寸,又纸上写写画画,弄了一张图纸,交给林旭和俊书:“你们拿着这张图,去叫满囤哥过来,一起琢磨琢磨给这盘磨按个推柄。”
两个人倒没有受惩罚沮丧,反而颇有些受重任欢喜,拿了图纸匆匆去了。
邱晨把下午要用药物取出来,将其中不需要炒制,交给俊章俊言,一人是捣筒,一人是铁碾船,都是粉碎小量药物工具。
捣筒类似农家捣蒜石臼,不过是铜制,上边加了个盖子,用来捣碎比较酥脆药材。铁碾船则是类似船型研磨工具,中间加了个铁饼样碾子,由人坐着用双脚蹬着碾磨。一般用来碾磨量稍硬量较大药材。
两个小子接了捣筒和铁碾船,也很奇很兴奋。俊章握药杵子猛捣,叮叮当当;俊言则坐小凳上,用力地蹬着铁碾船,发出铁碾饼来回运动闷响,惹得福儿满儿围一旁满眼崇拜地看。写字读书俊言俊章都不如阿福阿满,这会儿终于也被阿福阿满崇拜一回,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叮叮咣咣和嗤啦嗤啦闷响就欢了。
邱晨把炒药灶生了火,拿了几种需要炒制药材,一一整理好,分了大小档,然后开始炒制。
棚子里,大人孩子忙碌着,棚子外雨丝渐渐密了起来,雨滴虽然不大,细细密密落下来,也很湿了地面,青砖地面沾了雨水,颜色加深了几分,显出一种青黑色深沉光泽来,加显得厚重质朴来。
没多大会儿,邱晨这边炒药香气一飘散,阿福阿满就弃了俊言俊章两个,跑到邱晨这边来了。阿福还非常乖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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