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处处蝉鸣。
小商贩搭了摊子在路边叫卖,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是帝京,锦绣繁华的帝京。哪怕顶着大太阳,也不能磨灭人心头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冀。
道旁卖酸梅汤的大娘右肩搭着一块毛巾,额头渗着汗,旁边懂事的小孙女心疼祖母辛劳,抢着干活。
王宛一身簇新的淡蓝色衣裙,风吹动着发丝,她的眼神空洞,落不到实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百无聊赖的跟在嫡母身后,偶尔抬起头会看两眼道旁的风景。
所谓风景,无非百姓最朴实的生活。这曾是她做梦都向往的。向往找个知心人,温温暖暖不争不抢的过一生。再累,都觉得欢喜。
然而没有。
没有那样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许她太平无忧,哪怕是帝京最平凡的小门小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笑的次数也比她多。
嫁给柳沉,除了守活寡,日日夜夜的失落和孤寂,及至最后撞破柳沉和王星的奸情,到了那个时候,她心底对柳沉的好感早就磨灭了。起初的盼望散在风里,被吹得干干净净。
柳沉误了她,也害了她。
守活寡的那些年,思来想去,其实最让王宛无法接受的是,你可以不喜欢,也可以无动于衷把人晾在一旁,只是柳沉,你为何要用世上最锋利的剑刺穿人的心呢?
被送到王爷榻上的那刻,王宛眼里对这世间仅剩的希望也被割裂。柔弱多年,谨慎了多年,她自认没伤害过谁,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柳沉,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利用我,却为何要用这样让人作呕的方式呢?
王宛低着头,手指捏着衣角,看起来兴致缺缺。
跟在她身侧的王星一脸雀跃,和她的静默形成鲜明对比。
见她一言不发,王星冷淡道:“怎么,想出门的是你,不说话的也是你,大姐姐,你还真让人意外啊,不声不响送了我们这么大的惊喜?”
王宛撇撇嘴,心道,要怪就怪你娘吧,要不是她一味斩尽杀绝,谁稀罕回来?
需知道兔子急了会咬人,王宛不是兔子,但她当真动了真怒后,杀伤力绝对比兔子大。她轻扯嘴角,想起太子西冕来别院的一幕,笑:“我若不回来,这关,你们打算怎么过呢?”
是蹚是爬,总少不了一场狼狈,弄不好,王家还得面临储君不管不柳的怒火。
以祖母的手段她相信,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祖母终会拼尽全力保全王家,伤筋动骨和不费吹灰比起来,她能回来,以大局观来看,有利无害。
王星的智商时高时低,有时候钻了死胡同或者认准了一件事,脑筋很难转开的。比如:她不喜欢王宛,想让她走的远远的,然王宛如她所愿走了,偏偏在节骨眼上又回来了。最初的如释重负散开后,她会怒,也会不平。
不得不说,王星不愧是王夫人亲生的。光这狠心和蛮不讲理这两点,像极了。
对于王星的抱怨王宛没吱声,王夫人意味深长的回头看她一眼,却是嗔怪的提点王星:“好好说话。”
是啊,可要好好说话。若不然,惹急了姑奶奶,咬死你。
王宛暗道。
烈日当空,一行人从王家门迈出来,步行往柳家走。之所以不选择乘坐轿子,是因为王夫人心血来潮想要多走几步。她如今算不得年轻了,为王家辛辛苦苦生了一子一女,昨夜行房时王鼎无意嘟囔的一句‘胖了’,让王夫人暗恼许久。
于是,哪怕出门,都不愿享受。
这个世道,女人的幸福系在男人身上,容色端庄,才是立于不败的利器。王夫人深谙此理,并且不懈怠的想要将这道理传授给女儿。
王宛抬眼打量一番,果然见王星与素日打扮不同。她暗叹,再美,又如何呢?
美人如瓷器,若无可仰仗的能耐,一碰就会碎。
那样的美,太软弱了。
否则,前世的王宛也不会为了保全贞洁被逼的自尽。
越靠近柳家门,那些埋藏在时光灰尘的记忆越发的喧嚣了,如烈火被春风吹拂,势头越来越猛,以至于真正站定在柳家门前,王宛双腿都是软的。
不争气的软脚虾。
她的耳朵微红,在太阳照射下,泛起别样的美感。惹得王星见到后,恼怒的在心头痛骂了一句‘小妖精’。
她此行跟着娘前来,为的就是当个羡煞人的小妖精,最好能勾的柳家嫡子勾魂摄魄欲罢不能,然后再称心如意的被柳逊看上,当那柳家说一不二的少夫人。
奈何王星想的很美,见了王宛,悲催的发现,她使出浑身解数,打扮到了极致,美到极致,在小妖精三字上,终归是输了王宛一筹。
王宛的妖媚,是清纯柔弱无争背后的示弱,如同清晨含苞欲放的献花,在晨光照射下缓缓绽放。只消见她含羞带怯的温温柔柔的一笑,哪个男人受得了?
王星气的想把帕子绞烂。
“老夫人,王家夫人携女前来拜访。”
“快快请进来。”王老夫人放下茶杯,抬手将宠物狗抱在怀里,一副慈祥老太太的模样。
下人恭恭敬敬把人请进来,见了柳家老夫人,王夫人笑的温和体贴:“见过老夫人。”
“王宛/王星,见过老夫人。”
“快起来吧。”柳老夫人今天的精神气还不错,面色红润,笑起来还能看到年轻时的迷人风采。
今日上门,说白了全是为了配合王宛,从王家来到柳家,不过是她在祖母面前如师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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