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祺走了,但秘书徐远航留了下来。
新年的第一天,对姓朱的来讲却是很煎熬的一天,此时他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把玩一个卡通书桌摆件,他至今还记得,这个小摆件是他五十一岁生日那天,他女儿朱晓丽送给他的,以前没退休的时候,这玩意就开始摆在他的办公桌上,现在退休了,自然就摆在了家中的书桌上,如果哪天这玩意要是不见了,他肯定会觉得很不习惯,毕竟是陪伴了他十来年的东西,多少有些感情。
徐远航至始至终站在他面前的几步远,姓朱的不开口,他也就老老实实保持着沉默。
许久后,姓朱的终于舍得放在手里的小摆件,然后起身来来回回在书房走动,他双手背后,微微驼着后背,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什么,这让徐远航感到有些焦虑,因为他猜不透老爷子心思。
好在姓朱的停下来后,又坐回了书桌前,这次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语气有些低沉,并且叹气着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很没有意义的问题,如果,如果我当年没有去找张邪,没有扶持他一步步往上爬的话,那你说我还能走到今天吗,还能坐上那个很多人抢着坐的位置吗?”
徐远航愣了下,心里开始叫苦,对于这个问题,姓朱的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跟他问一次,最近更是会频繁的问起,但每次徐远航的回答都会遭到反驳,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在想了会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句,“没有张邪,老爷子您只会走的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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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刚回答完毕,姓朱的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错了,如果我当年没去找张邪的话,那别说让我坐上当年那个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了,恐怕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应该要退休了,所以说啊,有些时候我必须得承认,我是一手把张邪捧起来了,但其实他也帮了我很多大忙,我们大概是相辅相成,谁也不欠谁,但是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应该是我欠他多一点。”
徐远航低着头,心里有些叹气,这次他干脆不开口了。
而姓朱的紧接着又说道:“当年那场大战,他死了那么多兄弟,更主要是他结婚的那天我都没给他丝毫面子,直接就把他从他婚礼上带走了,现在想想,好像确实做得不太厚道,但是我也没办法啊,当年实在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那个位置还没坐稳,就要被人给拽下来,也害怕张邪哪一天脑袋发热突然要跟我对着干,而我这人又天生不喜欢被人控制,更不喜欢身边有各种威胁,说白了,我就是不想当个傀儡,也不想每天心惊胆战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所以你说我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时,姓朱的停顿了会,又叹了叹气说道:“只有张邪死了,我才能安心下来,当然这是我以前的想法,可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我觉得也许一开始就是我想多了,如果我当初我能够大胆的去信任张邪,去给他更好的条件,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让他过着他想过的日子,那也许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所以我现在很矛盾,我不知道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一个选择。”
姓朱的抬头跟徐远航问了句,“老徐你给我说说,我当年做错了吗?”
徐远航先是摇了摇头,但他低着头想了会,突然鼓起勇气又说道:“老爷子,我对那个张邪虽然了解不多,但这些年总听你说起他曾经的事迹,听得多了,我大概也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咱们不去谈好人还是坏人,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姓张的绝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一个白眼狼,否则的话,他身边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给他卖命,所以老爷子您真要我说的话,我觉得您当年的确是做错了选择,只不过对错又有什么关系呢,回不去了,不是吗?”
姓朱的自嘲一笑,转头望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是啊,已经回不去了。”
他边说着,又对徐远航摆了摆手,“回去吧,回去好好陪陪家人,这两天就不要来找我了。”
徐远航如获大赦,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然后也不客气的转身往门外走去。
只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姓朱的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跟他说道:“等过了这阵子,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到时候你就别跟着我了,你还年轻,而我已经是退休之人了,你总这么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个事情,所以有空的话自己好好想想,你觉得你想去哪个单位,我就尽量把你送进去,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给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怎么也得趁我没死之前给你把路铺好。”
徐远航缓缓转过身,双眼有些通红,他狠狠鞠了一躬,只说了谢谢两个字。
可就在他刚把门推开,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放在身上的手机跟姓朱的放在主桌上的手机都响了一声,两人同时收到一条短信,徐远航站在书房门口,下意识拿出手机,然后点开了短信。
坐在书桌前的姓朱的也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收到的短信。
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一段视频,徐远航刚点开,就被吓得惊慌失措,视频里几个他很熟悉的人都被绑着跪在地上,然后旁边几个人拿着刀在他熟悉的那几个人身上不断的割下一块又一块肉,然后相互喂给绑着的几个人狠狠吃下去,徐远航不是眼瞎,他看见了视频里的李成华。
他来不及把视频看完,猛地转身望向坐在书桌前的姓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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