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清醒的季青舟带着指甲盖那么大的愧疚干巴巴地说了句:“抱歉。”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唐殊一板一眼地回答:“关彤要我来的,她觉得我把你得罪得不轻,让我道歉。”
季青舟挺嘲讽地瞟他一眼:“当初是谁吹胡子瞪眼地警告我,以后别让我再和你有接触了?”
唐殊垂头打量她:“嘴巴这么利索,你确定自己是生病了吗?”
季青舟扬了扬下巴:“当然有,不过你先放我下来。”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高烧还能这么逻辑清晰数落别人的病号,在她“不去医院,吃药就行”的要求下,唐殊也觉得,可能真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季青舟重新躺回床上,唐殊端茶递水,把药摆好放在旁边,细碎地嘱咐:“一会儿醒了再吃一次半份剂量的退烧药,消炎的晚上吃,吃药前弄点清淡的东西——喝粥吧,那个谁……陈冰?会煮粥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闲到浑身难受的陈冰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声回答:“报告!不会!”
唐殊一脸无奈。
看来他一时半刻还真是走不开。
唐殊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妈子似的一摊手,开始去料理台翻箱倒柜,彻底屈服于这无常的命运。
料理台下两个大柜子,四个大抽屉,唐殊原想着季青舟那一副不食烟火到令人发指的模样,原本没指望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却在拉开柜子的一瞬,被吓了一跳。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一应俱全,碗筷都是成双的,静静摞在篮子里,被擦得锃亮。
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冰愧疚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他眼睁睁看唐殊利落地抓了一把米放在锅里洗,只能没事找事似的凑到唐殊的身边搭话:“唐殊哥,你在青舟姐这儿治疗多久了?”
唐殊洗米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又换了一遍水才问道:“你觉得我是她的患者?”
陈冰没看出他神色有什么异常,一连串该说的不该说的顺着嘴巴火车似的跑了出来:“怎么不是呢?青舟姐电脑上还有你的资料,那件案子……”陈冰话一出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揭人伤疤,立刻讪讪地住嘴,“不好意思啊,哥。”
唐殊没吭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狐疑,那边心虚的陈冰又唠叨起来:“可是我在这儿治疗也挺久了,都没见过你,哈……哈哈,哥你隐瞒得够深啊?”
唐殊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了几下,忍住了把这碎嘴小子拍在菜板上揍的冲动,终于等他唠叨够了,把洗好的米丢在电饭锅旁,湿手随便撸了一把毛巾,转身就朝客厅走去:“你把粥煮上——再说不会我抽你,电饭锅上的中国字看不懂吗?”
看着他的神色,陈冰胆战心惊地闭嘴了。
料理台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唐殊干脆也就真的甩手不管了,那里离卧室的距离还挺远,就算真炸了也崩不到里面那个睡美人,他直接坐在电脑前,立刻就看见了陈冰还没来得及关闭的资料。
唐殊一愣,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桩有唐苒的案子和在逃嫌疑人林沉的资料齐全到让他都难以置信。
唐殊屏住呼吸,又随即逐个打开电脑中的其他文件,发现除了一些患者的资料外,再无其他。等他想要再次找回案件资料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文档被层层叠叠套在了好几个文件夹之下,倒像是不想被人发现的刻意。
唐殊盯住屏幕,不禁思索起来。
他虽然和季青舟交集不多,可单从表现出的性格来讲,她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自己当初拒绝治疗的意愿已经表达得很明显,她却为什么还要多费口舌,完全一副谆谆教诲的姿态?
这种热情于她本人来讲,简直是一百分的违和。
而且就算她曾是赵局中意的外聘顾问人员,在没有确定参与案件的情况下,又是从哪里得来与林沉相关资料的?
手机传来响动,唐殊瞬间回过神来,上面是关彤发来的一条微信:“拖鞋主人找到了,紫金苑3号楼7楼703,速来。”
唐殊又瞟了眼电脑,起身走向料理台,陈冰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饭煲,看见唐殊后立刻招呼:“挺香的啊,哥你留下来吃个饭吗?”
这小子虽然脑子转得有些慢,但到底是讨人喜欢的,唐殊抬手揉了下陈冰的脑袋:“不吃了,我还有事,你记得叮嘱季医生吃药,还有……”他想了想,“让她安排下我的治疗时间。”
703门前,房屋门大敞着,关彤正站在门前摆弄手机,一脸的烦躁,眼见着唐殊快步赶来,立刻上前说清状况:“就是这家,那双女式拖鞋的主人,我们通过监控查到凌晨十二点二十四分,一名男子穿着这双拖鞋乘坐电梯到了天台就再也没有下来过。男子名叫顾河,是703的户主,那双拖鞋是他妻子徐茜的。”
唐殊瞟了眼屋子:“死者穿了他妻子的拖鞋?”
关彤长长出了口气:“对,刚才就是徐茜开的门,她穿的恰好也是一双男式拖鞋。”
唐殊:“是穿错了还是怎么着?你站在门前干吗呢?”
关彤的声音听上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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