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殊和季青舟四处转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医院里即将关闭的食堂,不知是不是饿过了头,油腻的饭菜味道竟格外诱人,季青舟胃口少见地好了起来,可饭吃到一半,她却发现自己手机忘在了冯玉的病房。
于是,她心生一计,装模作样地起身表示自己要去取手机,实则想顺路去外面抽根烟的时候,唐殊头也不抬地伸出手:“烟给我。”
季青舟险些被气笑,真不知道唐大队长吃错了什么药,一时间心中也来了股邪火,一把掏出烟来摔在桌子上:“那你也别抽啊?”
唐殊撂下筷子,动作行云流水似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数了一遍,拿过季青舟的数了一遍:“我的十四根,你的八根,说不抽就不抽。”
说完,唐队故作没有看到季青舟怒意中掺杂着仿佛遇见了白痴一样的目光,继续埋头扒饭。
季青舟顶着一张铁青的脸去取手机,单人间的走廊极其安静,裴子肖不辞辛苦避开电梯一路爬上了七楼,帽子一遮,直奔冯玉的房间而去。
屋子已经关了灯,冯玉挂着满脸的泪水睡着了,季青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刚刚取到手机,就听见身后响起“啪嗒”一声。
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黑暗中,另一个人的喘息格外明显,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季青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实则被惊得寒毛倒立,对面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同样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借着月光,季青舟从正面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孔以及他似是藏在袖子里的什么东西。
季青舟缓缓地开口:“裴子肖?”
裴子肖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乍一看他好像才是那个被吓到的人。没等他开口,季青舟连忙补了一句:“你来探望冯院长?”
裴子肖嘴唇一动,他狐疑地打量着季青舟,见她神色自然,不由得松了口气:“是、是……我来看看她。”
“睡着了,伤得很重,改天再来吧。”季青舟虽然语气轻松,却仍站在原地不敢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裴子肖的一举一动。
可言语和表情能作假,气氛却不能。
两个人的警惕都已经到达了巅峰,屋子里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季青舟甚至能听见裴子肖咬牙的声音。
这时候还不能走,季青舟想,否则冯玉一定会没命。
冯玉睡得很沉,几乎没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否则她此刻醒来看见裴子肖,保不住吓得失声尖叫,眼前的裴子肖完全是惊弓之鸟的状态,轻易得罪不得。
忽然,季青舟想到了房间里的监听器。
心中稍稳,她索性长叹一口气:“你到底走不走?要不把灯打开,叫醒冯院长说几句话,在这儿等什么呢?”
裴子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季青舟,似是在试探她的虚实:“我有点事情和她说,要不你先走?”
季青舟一顿:“我还要在这儿守夜。”
话音刚落,裴子肖的脸色却变了。
他像是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却无法控制情绪中的惊恐与愤怒,沙哑而低沉地问:“要你一个女人守夜?不对,你拖延时间!是不是有人要来了?”
季青舟心中微惊,她没想到裴子肖的脑袋还算好用,只能强作镇定:“我真的要守夜。”
裴子肖瞳孔剧烈地颤抖,他神经质地打量着四周,忽然发现角落里闪烁着米粒大小的红光,顿时头皮都要炸了,他一下晃出手里的刀子,直指着季青舟:“你们玩阴的?”
季青舟屏住呼吸,一点点向后面退去:“裴子肖,我劝你冷静,现在我们所查到的一切都和龚元有关,冯玉也只是个证人,她为龚元服务,掌握的也是与他相关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卷入其中?实在是得不偿失。”
裴子肖恶狠狠地举着刀子:“你在骗我?”
“我没有,看你怎么考虑自己的将来。”季青舟直视他的眼,“如果你今天真的动了手,就会是完全不同的后果,孰重孰轻,自己考虑。”
极度激动的人都会暂时性失去部分智力与思考能力,或许是季青舟的声音很平静,或许是没有做好准备的裴子肖真的慌了神,他粗重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举着刀子的手也开始下落,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巨大的响动!
房门被一脚踢开,病床上的冯玉也被吓得闻声而起。裴子肖第一反应是想扑向季青舟或冯玉做人质,距离却是个大问题,他只能把刀子面向来者,可手腕刚拐了个弯,就被对方一把拧住,随即就是一阵直冲大脑的疼痛。
裴子肖叫得像是杀猪,唐殊一手按住他的后肩,拧着胳膊将他按在了地上。季青舟那边刚松了口气,却见裴子肖眉头一拧,像是彻底得了失心疯一样,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另一只手飞快握起刀子反手向后一划!
人的本能被激发时尤为恐怖,这一下唐殊也没料到,胳膊霎时被划出一道口子,他却一声没吭,更是没躲,又使了一股力气将裴子肖的胳膊一掰,随着又一声尖叫,刀子再次落地,被唐殊踢出老远。
裴子肖估计打死也没想到,唐殊比自己有骨气得多,挨了刀子竟能不声不响,连手都没松。
鲜血打湿了衣服,唐殊轻轻抽气,刚抬起头就看见一手拿着花瓶举到半空的季青舟僵在原地。
他愣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问:“请问你要做什么?”
季青舟可能也觉得有点丢人,她在唐殊的注视下将花瓶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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