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舟无视冯玉的鬼叫,环视四周,随即起身在冯玉泪眼蒙眬却掩不住震惊的注视下,一把拖起栽在地上的木椅朝着男孩的方向,三两步绕到了他的后面。
必须先让这个大块头冷静下来。
此刻唐殊刚扣住了男孩的一只胳膊,却又被他一股蛮力给挣脱开来,真是打不过,躲不开,唐殊一咬牙,抄起手边一根半长的木棍就要动手,季青舟却先发制人,抄起凳子砸了男孩满头。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季青舟的呼吸有点急促,估计是一路拖着椅子过来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可她砸人的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唐殊惊得冒了一身的冷汗,死死盯住男孩,生怕他一怒之下直朝着季青舟扑去。
男孩先是有些茫然地摸了下后脑,随即转身看着季青舟,嘟囔了一句:“疼。”
季青舟屏住呼吸抬眼打量着他,内心多少还是有点绝望——这孩子莫不是吃铁块长大的,椅子都砸碎了就只能感到疼?
男孩不停地摸着后脑,却也的确被这一下子转移了目标,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季青舟走去。唐殊撑起身子,神经紧绷得快要断掉,却见季青舟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花皮球。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季青舟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皮球递到男孩的面前:“想玩吗?”
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一边咧嘴笑着一边伸出手来,在季青舟与唐殊紧张的注视下,竟然异常温柔地接下了那个皮球。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潘非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男孩正自己蹲在角落里拍球玩,脚边的地上还有一堆零零散散的巧克力和糖果。
他玩得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有他和皮球,偶尔被什么声音吸引了注意,转过头时就会立刻看到那些好吃好看的玩意儿,摸起一块塞进嘴里,继续拍着球。
“把福利院的孩子保护好,冯玉先送去医院。”唐殊龇牙咧嘴地揉着一身的瘀青,看了那大个儿男孩一眼,“先把他也带去医院吧。”
狼藉一片的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季青舟却木头似的站在一个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刚刚那个抄起凳子砸人的勇武女英雄简直大相径庭。唐殊走近了才发现,她的神色有些木然。
他又多看了两眼,她额头一片冷汗,脸色苍白,肩膀微微颤抖,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
到底还是怕了。
唐殊觉得有点好笑,却又打心眼里佩服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换作别人估计早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这么一个努力掩饰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姑娘,唐殊叹了口气,把外衣脱下来直接丢给季青舟,又不怎么温柔地推了把她的肩膀:“你也上车吧,今天我欠你个人情。”
季青舟正发愣,冷不丁被这么一推,加之衣服上尚存的温暖,一点难得的感动刚刚涌上心头,就听这个有智商没情商的男人又抱怨了一句:“一个姑娘家的,做事不考虑后果,平时看着挺聪明,关键时刻还挺虎。”
眼看着唐殊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走远,季青舟面无表情地披上外套,想着下次治疗的时候给唐殊的牛奶里是不是要添那么点泻药。
冯玉躺在担架上,整个人仍然抖得像是筛子,一张脸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眼泪泡的,肿得像个猪头,可看见路过的季青舟时还是不顾身边医护人员的阻拦,挣扎着支起身子:“那孩子哪儿去了?受没受伤?”
季青舟冷眼看着冯玉,也不知这人是朵光洁璀璨的白莲花,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她也懒得绕圈子:“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出手?”
冯玉哽住,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她因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疼痛让她回想起这多年的噩梦,不敢再隐瞒,只能含混不清地哭诉:“因为……因为他和龚总通话的时候就在小屋子里,你们正好赶到,那时候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为了避免冯玉又一番怨妇似的腔调说话永远找不到重点,季青舟适时打断她的话:“不该说的——是指什么?”
冯玉死死咬着牙,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龚元之前给我们统一的口供是,经由他送出去的孩子都没办法联系到,可我……”她深吸一口气,又失声痛哭起来,“我也想找到他们,我也……”
随着车子渐渐远去,福利院又归于平静,而刚刚季青舟与冯玉的对话也被唐殊听了个清楚,他略一思索,扯住了一个善后的工作人员:“屋子里我们带去的几张照片和资料都收回来了吗?”
季青舟也蹙着眉看过去。
工作人员翻了下手里的东西,爽快地递了过去:“这些吧?”
季青舟只瞟了一眼:“我们都没看错,的确少了一张,那张被冯玉握在了手里。”
“龚元和福利院合作也有一些时间了,既然他安排周全,指使个智商不健全攻击力满分的孩子做打手,又统一了口径,那么冯玉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想要找回那几个孩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似是有了相同的想法,唐殊立刻给潘非打去电话:“潘儿,你现在立刻查一下,失联的那四个孩子里——有个大眼睛的小光头男孩,他和爱悦福利院的院长冯玉是什么关系。”没等潘非回答,他又想了想,“找人去医院盯着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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