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殊和季青舟拖着一身疲惫刚回到局里,就看见杨拓正难得地沉着一张脸,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交谈。
男人长相颇为普通,看得出他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意,可偶尔抬起头时,与杨拓对视的目光还是表达出了一种想将此人生吞活剥了的厌恶与不耐烦。
旁听的徐小夏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和二人交代状况:“唐队,青舟姐,杨队都和这男人拉锯战半小时了——他叫裴子肖,是死者顾河公司的合伙人,就是说自己出差在外,尽快赶回来的那个。”
季青舟不远不近地观察着男人的动作和表情,发现他坐姿虽然还算端正,可一只脚尖很没节奏地点着地面,似乎对杨拓的问题并未太过在意,倒像是一种十分焦躁的状态。
季青舟目光下移,发现裴子肖的一只手握着手机转来转去,经常不经意似的瞥一眼,又像是在等着什么电话。
“他们俩怎么了?气氛不太好?”季青舟问。
徐小夏继续放低声音:“杨队去顾河的公司查到了点事,就是这个裴子肖,和顾河的妻子是情人关系!还是公司尽人皆知的那种!之前这个姓裴的不是还在电话里说自己和顾河如何亲如兄弟,可杨队调查后才知道,裴子肖一直和龚元合作得很顺利!自从顾河死后,他们之间的合作好像也再没了终止的意思。”
一段话倒是不长,信息量却十分爆炸,唐殊眉头微挑:“情人关系?那徐茜当初的悲痛欲绝倒是演得十分到位。”
徐小夏对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好感,听了唐殊的话又想起徐茜那天在局里的一系列卖力表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杨拓对付女性向来有一套,可面对这么个男性,而且还是极不配合的男性,他便有了那么点黔驴技穷。唐殊又向徐小夏简单了解了信息,正准备加入战斗,却被季青舟轻轻拦住。
她平日里总是一副懒得和人讲话,懒得和人接触的态度,可一旦细心观察某人某物的时候,死气沉沉的眼睛就会多几分神采,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像只雪地里觅食,竖着耳朵的机警狐狸。
几天相处下来,唐殊倒是觉得季青舟还算比较容易看透的那一类人——虽然归根究底是她实在懒得装模作样地掩饰自己。
于是,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什么?”
季青舟一门心思全在裴子肖身上,压根没在意唐殊那若有所思的打量:“说话的时候注意点,裴子肖既然和龚元合作顺利,联系密切,想必福利院的事他也早就知道了,应该一直在等电话或消息。”
唐殊一点头表示赞同:“那你觉得,裴子肖在这件案子中可能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季青舟没吭声,沉思了几秒后,她看着裴子肖越发烦躁的神色,忽然抬手从唐殊兜里摸出一包烟,把里面十几根全都倒了出来,只留下一根在里面。
“如果他早有准备,我们就算有一百种方法旁敲侧击也会露出破绽。”季青舟把仅剩的一根烟塞回给唐殊,又转向徐小夏,“这个裴子肖是什么时候出差的?顾河死前,还是在顾河死后?”
徐小夏忽然被问得愣住了,而接过烟的唐殊却瞬间会意,没什么表情地揣起烟,在徐小夏疑惑的目光中走向裴子肖。
杨拓一见唐殊来,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我来吧,你们也别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毕竟只是找人家来了解状况的,该问的都问,问完了没问题就放人家走不行吗?”
两个人红白脸唱了挺多年,杨拓瞬间心领神会,收起平日里相处时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唐队。”
裴子肖一听这个称呼,眉头一皱,先是打量唐殊一番,看他似乎很是和蔼可亲,这才松了口气:“还是您明事理,配合调查我是义不容辞的,但人身攻击就没必要了吧?”
杨拓一张脸发青:“你和徐茜是情人关系不是真的?我这也叫人身攻击?”
“这是你们私事,只要不过界,我们当然没权管束,也没权过问,我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其他的状况。”唐殊示意杨拓闭嘴,和气地看着裴子肖,“贵公司与龚元龚老板最近的一项合作涉及福利院资助吧?”
“有,这都是公开透明的,爱悦福利院,我们负责修建里面的一些建筑和设施,还有做一些宣传,帮助孩子们寻找新的领养家庭。”裴子肖四平八稳地回答。
唐殊一声轻笑,微翻的白眼非常到位地表现出了欲言又止的嘲讽与不屑:“专搞慈善?现在的商人都这么佛系吗?”
这表情实实在在惹人发怒,裴子肖一口气涌了上来,又生生吞了下去,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解释:“我也不和您卖关子,不赚钱是不可能的,弄这些慈善当然是为了造势,龚总也不是傻子,要做自然就做名利双收的事儿。”
唐殊“哦”了一声,又随机切换了一副笑脸:“那抱歉,这种事我实在是不了解,可据我们调查,龚总所谓的慈善,其实是打着慈善的幌子,背地里做一些违法的买卖勾当,这个——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裴子肖表情骤变,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季青舟发现他先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随即唰地站了起来,掷地有声地反驳:“请您别胡说八道!您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吗?”
“你先坐下,我只是在问你知不知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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