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殊勉强一扯嘴:“你误会了,初衷是什么我并不在意,只是我特别讨厌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哪怕最开始的时候你们和我说得一清二楚,找来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心理专家是为了更好地剖析我、为当年那件案子的侦破出点力,连带着治治我这看似无药可救的失眠,我欣然接受,你大可不必……”他一顿,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可不必这样瞒着我。
话不投机半句多,季青舟轻笑一声:“为什么不点明,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当初是谁为了抓到林沉独自行动,追得他满山跑,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不守规矩在先,还怪我们有所计划?”
唐殊一愣,脸色忽然有些发白。
季青舟说完也不再看唐殊一眼,掐了烟转身就走,虽然面上平静,心脏却跳得一下比一下用力,有种说不清由来的慌乱。
一方面,她理解唐殊的感受,作为当年案件死者的亲哥哥,这件事的确不该对他瞒得这么密不透风,况且她隐瞒得的确是过于刻意、滴水不漏,以至于真相揭开时唐殊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思来想去,季青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看着眼前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街头,她越发烦躁,又心烦气躁地摸出烟打算点上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呆愣在了原地——
长期独处的自己,有多久没经历过这种情绪剧烈的起伏了?
每天起床、外卖、治疗病人、看书……她的生活像是被圈在了那个偌大的屋子里,与世隔绝,只通过窗户看着外面日升日落,春夏秋冬。
她多久没为一件事真真正正地开心过,又为了什么人踏踏实实地伤心过,愤怒过?
季青舟匪夷所思地摸着自己被气得发堵的胸口,想起唐殊那副欠揍的面孔,不由得扪心自问:这哥们儿——他配吗?
赵局这边一屁股刚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就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还没来得及说请进,杨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急匆匆地推开门,直奔他而来。
赵局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像进了自己家似的抽开凳子,稳稳当当一坐,心想着是自己老了没威严,还是平日里真把这些个臭小子纵容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杨拓心思根本没在赵局身上,自然忽略了他铁青的脸色,连个弯儿也不转,直接问道:“赵局,季青舟和林沉什么关系?”
赵局沉着脸,抿了口茶。
龚元的事情他听说了,归根究底这算是坏事中的一点好事,至少林沉这个人,终于开始浮出水面了。
可谁能想到这穷凶极恶的罪犯真不懂忌讳,还借着龚元的嘴明目张胆地和别人问好?
眼见着赵局不说话,杨拓更是急了:“您没看见唐儿那个脸色,简直能吃人了,刚才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和季青舟对峙,要不是一向知道唐儿的为人,我还真怕他俩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了。”
赵局一口茶呛在嗓子眼:“这事儿不怪青舟,我让她保密的。”
杨拓一拍大腿:“您瞒着我们干吗啊?嫌我们累赘直说不行吗?”
赵局被这臭小子顶得脸红脖子粗,伸手定定地指着他:“你还好意思说?啊?你和唐殊,一个追着林沉满山跑,小命差点不保,一个满世界翻林沉的消息,还挨了个枪子儿!亏着这事儿唐殊不知道,你也回来了,否则你和唐殊抱团过日子得了,两个没头没脑的大老粗,太配了!”
杨拓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记忆里的痛感火烧似的灼痛了他,他自知理亏地“嘶”了一声:“我这不是想着早点抓着那浑蛋,唐儿也不至于日思夜想的,否则他还真被折腾得没几年活头了。”
“滚!给我滚出去!看见你俩我就上火!”赵局气得灌了大半杯的茶,胡子直突突,“为什么不让你们知道?一是林沉出现的消息还不确定,二是一旦你们这些愣头青得了信儿,一个个又狂躁得不知东南西北,到时候搞出个团灭,你让我这老脸还要吗?”
被劈头盖脸狂喷一顿的杨拓觉得实在有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赵局顺了几口气,缓下语气:“既然都知道了,那索性就说清,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谁再私自行动,别怪我不客气!该有的处分一个都不少!”
杨拓耷拉着脑袋:“是,赵局。”
赵局一摆手:“滚,赶紧滚,再让唐殊那小子给我滚进来,我有话和他说。”
一个小时后,唐殊也满脸发青地从赵局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胳膊下面还夹着一沓资料。
在外等候多时的杨拓心急火燎地迎上去:“怎么样?”
唐殊心情实在是复杂得难以言喻,他要笑不笑地勾了下嘴角:“季青舟走的时候,你看见她是什么脸色了吗?”
杨拓一愣,随即摸着下巴回想了下:“虽然她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但依我看吧,有没有生气倒不清楚,不爽是一定的了——你们俩到底说什么了?”
“没时间跟你解释,我走了。”唐殊捏了捏鼻梁,整个人颓了好几分。
杨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回事……”
唐殊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心情,一路走到外面,开车直奔季青舟的工作室。
正赶上下班的时间,街道上乌泱泱堵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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