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唐殊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在他惊恐的目光下蹲了下来:“肖叶,这是你奶奶的存折,你拿好,平日里她和你提过这笔钱吗?”
肖叶还是不动弹,还没从之前那张照片的刺激中缓过来,看唐殊的目光像在看鬼。
“还有她屋子里留下的书,估计也是给你的,等你……好一点了,我带你去取?”唐殊又把存折递了递,肖叶竟然又向后缩了缩。
“这小子就是脑袋不好使!”工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拍了下肖叶的肩膀,“跟你说话呢!钱不要了,书不要了?”
肖叶眼圈发红,半天模模糊糊吐出一个字:“要……”
说是要,手上却仍然没什么动作,旁边一个工友好像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拿过存折塞进他的手里:“你奶奶给你的啊!”
肖叶一个激灵,好像动也不敢动了。
几个小伙子好几双眼睛都盯在肖叶的身上,唐殊把工头带得远了些才问出口:“他平时受人欺负吗?”
工头叼着一根烟,叹了口气:“警官,你也能看出来,肖叶这小子这里不好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也就能干点这种体力活了,当初他赖着我这好几天不走,我看他也可怜,就给他安排点轻松的,赚得不多但也够活,可身边那几个年龄差不多的鬼主意一个比一个多,我有多少双眼睛都看不住啊!傻子不就要挨欺负吗?”
唐殊想了想:“存折里那笔钱……”
工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放心,这事我肯定看好,这钱他们要是再敢乱动,我绝对往死里抽!”
唐殊留了个号码给工头,又从车里取了几盒烟塞给他,和季青舟一起离开了。
当周英杰出现在公安局的时候,接触过顾河案的几个人都愣了。
这老人是当初顾河死亡案发现场的目击人,也是一名清洁工,当时报警的虽然是他,却着实被眼前的状况吓得不轻,以至于被潘非等人安抚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谁也不承想到,这位竟然是死者岳秀秋的……恋人。
老头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一点,原因是他与岳秀秋的“夕阳红爱情”刚开头没多久,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特别是当他得知岳秀秋的真实死因是被劫财虐杀的时候。
这几天刚发了工资,周英杰顶着雨踩着满地的泥去找岳秀秋想出去下顿小馆子,路过的一位邻居探出个头来,哆嗦着说了半天才说明白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岳秀秋总挑拣着芝麻大小的事和邻居吵架,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对方嘴毒不说人话,可走到屋前发现周围被封得死死的,这才反应过来,踉踉跄跄跑来了公安局。
杨拓耐心地端来一杯茶,看着周英杰佝偻着坐在椅子上,形容实在可怜:“大爷,您先别激动,我们正在查着。”
周英杰带茧的粗糙老手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杨拓的话,整个人好像都呆住了。
杨拓原本还打算从他的身上问出点什么,看这状况也确实有点难。
审讯他是好手,但询问这种风烛残年,仿佛一个大声说话就能吓死的老头,他就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他四周看了一圈:“唐儿和小季还没回来吗?”
一般这种事只管甩锅就是了。
等了会儿没人应声,徐小夏才开口:“说是找岳秀秋的孙子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
话没说完,周英杰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外面唐殊和季青舟也刚巧走了进来。
杨拓被周英杰的动作吓着了,他心有余悸地连忙把周英杰重新扶好:“大爷,您想干什么吱个声行吗?哎,小季,你来帮个忙,和大爷谈谈,这是岳秀秋的恋人周英杰,还记得他吗?”
在公安局待久了季青舟也习惯了杨拓的没皮没脸,两个人话虽然不多,称呼倒改得痛快,她点头答应下来,随口吩咐一句:“那你把外面的车擦了吧。”
杨拓无奈扶额。
季青舟走到周英杰的面前,这老人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默默坐回去了。
她显然没打算长谈,礼貌却尖锐地开口了:“大爷,您大老远跑局子里有事吧?我们也想早点查清是怎么回事,您有什么说什么,否则就真的难办了。”
自从进了公安局从头哑巴到尾的周英杰嘴唇哆嗦了一下,竟然开口了:“哎……我知道。”
“那就行。”季青舟笑了笑,“您先告诉我,刚才您反应那么大是怎么回事?”
周英杰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眼前这姑娘不像其他人那么客气,公事公办的架势倒让他有点畏惧:“我听说你们去找肖叶了,那孩子怎么样?”
“不太好。”季青舟实话实说,“得知岳阿姨的死讯后精神好像有些混乱。”
周英杰的眼圈又红了,他哆嗦着喘了口气:“肖叶是她的心头肉,这下他可怎么活呢,存折你们给他了没?”
季青舟应道:“给了,您也知道存折的事?”
周英杰哽咽了一下:“知道,秀秋的积蓄都在那里头了,我有时候也帮忙存点钱,我孙子死了,自己留着钱也没什么用……”他说着说着好像觉得自己有点啰唆,胆怯地抬头看了眼她身后的唐殊等人,“就怕这孩子傻,有了钱也存不住。”
季青舟想了下:“这笔钱除了您和岳阿姨,还有谁知道吗?”
周英杰愣愣地问:“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凶手可能是为了钱。”季青舟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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