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若不是自己察觉到那女杀手在外面,故意说出余煜宁将要配合调查的事,引出了杀手出来。恐怕这余记远还以为自己只要诈死,全家老小就没事了。
怎么会呢?
对方一旦怀疑有人知情,便会格杀勿论的。
“煜宁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迟疑片刻,余记远终于道:“自始至终他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余大人也坐下吧,”一直神情凝重听着他们两个讲话的郑君玥终于道:“看来今晚你要说很久很久了。”
这一夜似乎很长。
据余记远说,去年夏天同赈灾款项一同到的,还有一个自称叫余钱的人。“余钱”是他的假名,他说自己是宰相元隼的属下,要协调帮助余记远管理赈灾银两事宜。他带着元隼的手书信件,上面盖着印鉴。不过余记远刚看完那手书,便被余钱烧掉了。
为了掩人耳目,余记远特地把府中管家降职使用,让余钱做了新管家。
从那时起,银两便不在余记远的管控内了。
按照余钱的意思,东花厅被围起来禁止旁人入内,库银一车车拉进去,不光是银子,还有十多个匠人也被蒙着眼睛带进去。等十月的一天,余钱把他带进东花厅,给他看了密室和机括位置,告诉他说需要把密室毁掉。
那之后余钱便跟着库银一起消失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中,余记远假装整修东花厅,派了工匠重新整修装饰。但是他留了个心眼,那密室没有毁坏,只不过换了新的机括。十二月中旬,余钱回来了,他发现没有了进入密室的机括,便放下心来。
可余钱却仍然留在了节度使府,说宰相的意思是让他在这里再待上一年。
今年开春以后,逐渐有农户脱籍流离的事情发生。余记远越来越感觉大事不妙,便派府兵镇压管制。可不知道是什么势力作怪,流民里竟然有不少身手好的。他们引导着流民进京,一边又跟府兵抗衡,以至于流民彻底失控。
余记远这时明白事情已经兜不住了。
他让下属找了个会做人皮面具的江湖人,做了自己的面具想要装死了事。如今棺材里躺着的,是一直以来给节度使府送菜的菜贩,只因为身材跟余记远相似,便被他骗入密室毒杀。
而这时余钱忽然消失了,他计上心头又做了余钱的,把自己假扮成余钱。
他知道节度使暴毙是大事,京都肯定会派人来查。却没想到只三天不到,便被查了出来。
“事到如今,”余记远道:“下官只能恳求钦差大人饶过一家老小性命。”
他说到此处跪下叩首。
江琢的视线落在案上一盆墨兰纤细的叶子上,神情有些冷肃。郑君玥叹了一口气道:“余大人请起,如今已经不是本官是否饶命的问题了。”
“郑大人所言不错,”江琢转过头来看着余记远道:“如今是宰相大人是否让你活着进京的问题了。”
“你上当了。”
仆役小心侍弄擦干肃王李承恪的头发,香朵回禀间,视线便跟着仆役的动作在他的身上流连。可刚说到被冷不丁窜出的人击退的事,李承恪便突然这么说道。
香朵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去。
李承恪转过脸看她,眼神冷厉又深不可测:“恐怕是江琢察觉到你在窗外,故意说给你听的。然后引你去击杀余煜宁,借机引出节度使余记远来。只是本王很奇怪,你为什么不事先问问余钱呢?你知道他是我们的人。”
香朵垂头道:“余钱当时并不在屋内。”
李承恪皱眉:“万一余记远落在他们手里……”
“婢子会去杀了他。”
“好,”李承恪缓缓颔首:“你知道的,如果你没有用,便没有必要待在本王身边了。”说话间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警惕:“你今晚,动江琢了吗?”
“没有,”香朵连忙道:“虽然打了起来,但婢子并不敢伤到她。”
李承恪许久没有应声。他的视线落在床被上,晓山剑就放在那里。虽然没有说话,但气氛里却有层层威压让香朵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揣测良久,终于道:“婢子跟她只过了两招而已,真的不曾伤她。倒是婢子自己……”
她说着抬起手臂,窄袖上一道血痕,显然是被剑划伤了。
李承恪这才似放下心来,他有些关切道:“不妨事吧?”
“没事。”香朵心中温暖,缓缓摇头,又道:“婢子虽然走了,但是让暗卫留下监视着他们呢。”
话音刚落,便听到响起了敲门声。香朵起身开门,正是留在节度使府里的暗卫。
那暗卫进门跪地道:“禀殿下,香朵离开不久,便有一个人从郑大人院子里出来了。”
“是谁?”
暗卫道:“瞧他的模样,应该是山南西道节度使余记远。”
李承恪的手重重拍在躺椅扶手上。
“可恶!”
京都长安节度使府。
“咚,咚咚。”
敲门声在东南角主人居所的正屋门框上响起,站在门廊下的护卫低声道:“小少爷,我们大人刚刚睡下不久。”
月光下岳萱的脸庞似勾画着一层银边,他微笑着道:“我知道啊,我就是要把他唤醒。”
话音刚落,门“哗”地一声打开,孟长寂只穿着黑色的真丝xiè_yī,揉着眼抱怨:“本节度使再过一个时辰便要上朝,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说完便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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