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关心则乱啊,”他叹着气:“你以前什么时候这样过。”
“刚收到梁州发来的信,”岳萱道:“长亭用了才驯化好的信鹰,显然这件事很紧急。”
孟长寂这才似乎重视起来,见那信还封在信筒里,显然岳萱还没来得及看。
是担心出了变故没有敢看呢,还是要让他先看?
孟长寂不想那么多,他接过信筒,掀开小小的铁皮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来。
“哟,”他惊道:“小女贼不错,找到余记远了。”
听到是好消息,岳萱这才把纸条拿过去细细看了。除了余记远,那上面还写了别的事。
“江小姐,”他忽然轻声道:“竟然也是足智多谋的。”
“那是自然,”孟长寂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重新躺回床上去,拍了拍床沿道:“如果是个呆傻的,早活不到今日了。我再眯一会儿,你要一起躺着吗?”
岳萱嘴唇微勾笑了。
“还是算了,”他转身道:“我怕你那个管家吴北如果清早见我从这里出去,不光克扣野山参,连饭都不给吃了。”
孟长寂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翻了个身去。
等岳萱离去,他忽然又坐起来。
“来人,”他唤道:“取纸笔过来,本官病了,今日告假。”
余煜宁已经醒了,明日便是“余记远”下葬的日子,但是他送钦差卫队从府中出来时,明眼人都看出他脸上是带着些笑意的。
不光他,郑君玥看起来心情也不错,那个女寺丞拱手间神情也很和煦,似乎什么大事解决了。
除了他们,从府中还跟出一辆马车。车帘放下遮挡得看不清内里的情形,但从车轮碾压的痕迹来看,里面至少坐着一个成年男人。
这让盯梢的暗卫迅速报回去。
“看来说动了余记远,”肃王李承恪道:“如果是这样,郑君玥也不能留了。”
香朵垂头应了一声是,又问:“那还有一个人,也不能留吗?”
她问的是江琢。
李承恪便有些不耐:“说了不准动她,她是我的。”
香朵抬头小心看了他一眼,发觉提起江琢时李承恪的神情总有些奇怪。那不是喜欢或者想得到一个女人时的神情,那是有些纠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香朵凭借女人的直觉,认为这种心思距离喜欢仅仅一步之遥。
且是非常接近的一步之遥。
在梁州多留一日,显然便危险一日。
郑君玥向肃王李承恪辞行时,李承恪说他还要在这里管束流民,就不陪郑大人回去了。
管束流民……江琢觉得是为了撇清他们路上被袭击的干系吧。
郑君玥但笑不语,嘱咐李承恪道他已经往户部发函申请先拨五万两白银安抚灾民,其余的等他回京禀明陛下,自然会再派发下来。他特地拜托李承恪负责这一批赈灾银两的拨付,并说自己会回禀皇帝。
这也算是给李承恪上了一道枷锁,让他没有办法再动这一批银两。
李承恪神情和煦,说自己定当尽力。
这时候钦差卫队已经安排妥当,郑君玥和江琢跳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东北方向而去。
梁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远,若夜里休息,两日便可到达。若连夜赶路,第二日晨起便可到达京都。
江琢原本并不想歇,可郑君玥看了舆图,说连夜赶路会在夜间途径太乙山脉,恐遇到歹人。于是他们行了百多里路,夜间便在驿馆休息。
卫队把驿馆层层把守,江琢和衣而眠。
子时刚过,“咚”的一声,接着便听到了阵阵喊杀声响起。
驿官惊恐地去关门,一根带着火焰的弩箭直直射入他的胸膛。他后退几步跌下台阶,人死了,身上的火尚在燃烧。
江琢从房中出来,持剑攀上房顶。
而郑君玥手里攥着安国公印鉴,紧闭房门窗门,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
“国公爷,”他口中不由得喃喃:“若你在天有灵。”
若你在天有灵。
若你在天有灵。
第一波的攻击便是淬火油点燃的箭矢,为的是把他们从驿馆里逼出来。钦差卫队早有准备,他们从二楼窗台往下泼水,浇灭火箭。与此同时驿馆内所有灯烛熄灭,这下黑压压的一片敌我难辨。
按照江琢的吩咐,钦差卫队人人左手捏着个铃铛。遇到有人靠近则松开铃铛响三声,若对方回应,则是自己人。如果对方没有铃铛,格杀勿论。
钦差持皇帝尚方宝剑代天子巡狩,若有路途中行刺杀之事,形同谋逆。
见火箭没有起到作用,喊杀声便又响起。江琢立在房顶往下看,突然便见那些刺客距离驿馆还有十数丈被迫停下来。林子里、官道上钻出许多人来,他们人人蒙面,跟那些刺客拼杀在一起。
若所料不错,该是孟长寂和萱哥的人。
原来就算自己已经住在了驿馆,夜里也是有人守护着的。
江琢神情微动。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肃王李承恪如今调令军中数万兵马,孟长寂的人就算再多,也是抵挡不过的。这么硬撑着,只能白白损耗。
想到此处江琢翻身下楼,找到丙字一号房,抬脚踹开房门。
“谁?”里面的人闷声道。
“跟我走!”江琢抓起他的衣袖,火把下可以看清余记远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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