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回汴州时的一路肃重,此次去京都,几人都要轻松些。
三辆马车,孟长寂在最前面开道,中间是江琢,岳萱殿后。而前后左右近百人的护卫,也是在提防着路上会有变数。
原本经常聊天的三人因为乘坐马车被隔离开来,这让孟长寂觉得有些无趣。他有时会从马车里钻出来往后看看,见后面没有什么动静。可当到了驿馆歇脚,孟长寂突然看到江琢从岳萱的马车里跳下来,便气得跳脚。
“本爷我憋了一路,你俩倒是凑一起瞎聊呢!”他说着一副被欺骗丢了银子的模样。
江琢白了他一眼走开,岳萱只是微笑着解释为什么江琢会在他那里。
“江小姐问兵法……”
“江小姐口渴了……”
“是岳某要寻人对弈,怪不得江小姐。”
对弈?江琢也就是稍微能坐住,她那棋艺也能跟小草对起来?怕不是要让一百个子吧?
总之理由冠冕堂皇,到后来孟长寂便也钻进岳萱的马车,这么一来,本来宽敞的车厢顿时有些拥挤。
“哎呀你出去!”江琢不耐烦道。
“你也出去!”孟长寂拉她。
江琢上脚就踹,俩人在逼仄的车厢里过了三十余招,到最后险些撞到岳萱,才勉强停了。
岳萱看着他俩像孩子一样玩闹,常常笑得咳嗽起来。
夏日暑热难消,偶尔傍晚凉爽时,孟长寂和江琢便赛起马来。孟大人的马是千里挑一,江琢的马儿也很不错,他们远远甩开队伍,在官道上比出胜负。
这一日跑得尽兴时,有送信的护卫迎面碰上他们。孟长寂抖开信笺看了,冷笑一声递给江琢。
“怎么了?”江琢低头看。
那信上是关于肃王大婚时的防卫事宜,可以看到安排了许多人手,里里外外禁锢得如同铁桶一般。
“这是想让谁有去无回吗?”孟长寂嘲笑道。
“岳世子如今还在守孝,不能去吧。”江琢关心的只有岳萱。
孟长寂点头:“他自然是不能去,送来给他的请柬只不过是皇族表示抚慰之心而已。”
那便好了,只是……
江琢看向孟长寂,欲言又止道:“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江琢轻抚马鬃安抚因为没有跑够略有些焦躁的马儿,缓缓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他们对付起岳世子,有些没完没了。”
孟长寂的神情慌乱一瞬,接着把她手里的信笺接过来,掩饰着神情道:“怎么会?”
江琢却越发认真:“我始终想不通,我那个顶头上司,大理寺卿白奕之,为什么一定要毒杀岳公子呢?当时案情已经明了,可他似乎就是想让岳世子死,这真是执拗了。安国公府跟他们白府素来没有仇怨,令人费解。”
孟长寂调转马头看向后面接近的车队,冷笑道:“他不是执拗,他是愚蠢。”
江琢却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她继续道:“还有长亭,当初从山南西道回来的路上,他见了一次节度使余记远,那之后余记远便什么都愿意配合,什么都招了。长亭是岳世子的人,是什么会让余记远那样的人信任他呢?”
孟长寂的神情松弛下来,他转头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当初长亭带去了我姑母的信物,让余记远在元隼和她之间做出选择。”
孟长寂的姑母是当今的皇后殿下。
原来是这样。
好吧。江琢甩了甩头不再想什么,挥去心中那一丝说不出的奇异感。
“下官也要去?”大理寺如今没有寺卿,管事的是少卿苏远杭。他为人正直少言,江琢记得父亲以前夸奖过他,说他是“精金良玉”那样的人。可这样的人,一见自己回来了,便递给她一张帖子。
苏远杭对江琢点头,缓声道:“按照朝廷的规矩,王侯大婚,只能由皇族亲眷出席。这一方面是为了避党争之嫌,另外也是为了防止大臣攀比礼金滋生腐败。可肃王府亲自下了帖子到大理寺,说是亲眷中郑君玥御史的夫人安和县主无人陪同,点名了要你去。”
安和县主……
江琢在心中思索。
她和安和县主无论是旧时还是现在都有情谊,上个月在曲江池,安和县主还送了她一套金丝软甲庆生。当时县主说有事拜托她,可说到一半便因为游船倾覆戛然而止。这之后她一片忙乱,倒忘了亲自登门求问了。
是因为这个,安和县主才央了她出席吗?
如果是这样,自己还真是不好拒绝了。
节度使府紧邻着主街,一大早,便能听到皇城里钟鼓声起,是在报吉时了。
然后便是肃重却不失喜庆的礼乐。
礼乐从现在起会一直延续到午后,到那时新郎才会从王府启程去公主府接引新娘。虽然是王侯之家,障车、打郎这样的仪式却也不能免。等到新郎把新娘接回家,吟诵“却扇诗”,新娘把面上遮挡的折扇移开露出面容,仪式结束,便要到黄昏了。
而到了那时,宗肃亲王府的宴席才会开始。席面上都是王公贵族,除了帝后嫔妃不会到场,这大弘朝李氏皇族稍有些头脸的都会被请到。
孟长寂本想到场把礼金放下便走,故而他今日到了正午,却还在苗圃里侍弄他的葫芦。
“岳世子送来书信。”有暗卫把书信送到,孟长寂洗干净手打开。
是问江琢的事,说知道江小姐因为安和县主的原因要去参加宴席,想让孟长寂去打听一下,是否真
喜欢江月年年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