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的墨香把剑丢下,恶狠狠地“呸”了他一口。
但是好在也听明白了,她站在院门处纠结半天,终于决定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陈王李玮接到那封信时有些意外,然后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时辰。
许久后他站起身来,一边在屋内踱步一边道:“本王要……”
后面两个字似乎很难说出,他推开窗户吸了一大口外面的空气,然后攥紧拳头,似鼓舞自己般重新说出那句话:“本王要回京都。”
回京都,那是他的繁华地。
回京都,那是他的耻辱地。
回去,把事情说清楚。
他虽然不再是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但是却不想背负着那耻辱一辈子。
那觊觎玷污父皇女人的耻辱。
第一日,外面的马蹄声响了十次,钟鼓沉闷。
第二日,外面有孩子嬉笑打闹跑过,后院的柿子树落下七颗柿子。
第三日,江琢一早便换上劲装,到傍晚时没有见到任何动静,从屋内走出。短短三日她瘦了不少,如今的自己,或许跟当年上阵杀敌时一般无二。
长亭就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一步步往外走,身边跟着只能送死的墨香。
“主人说请小姐再等等。”他急切道。
江琢轻轻弹起剑鞘:“国公府虽然平反,对方毕竟是皇族。如今岳公子就算再能筹谋,也很难逼迫肃王把人交出来。如今之计只有硬闯。”
“可……”
可是才刚刚从肃王府闯出来不久,这么快便要闯回去吗?
但长亭知道他在这里,还有保护江琢的职责。
“长亭也去。”他说着跟在江琢身后:“长亭虽然有伤,但也能杀掉几个杂碎。”
说完看了一眼江琢身后的墨香:你就不要去送死了吧。
因为剥夺亲王爵位,肃王府的匾额已经换了。江琢到时,却发现这里并不平静。
孟长寂也在这里,且带着数十人之多。
这些人跟肃王府的护卫在街心对峙,护卫们高举弓弩瞄准对方,不管哪方一声令下,便都会浑身窟窿倒在地上。但护卫们此时都没有动,他们的主人却打在一起。
孟长寂和李承恪的身上都挂了彩,也不知打了多久。但江琢心想或许孟长寂是为了拖延时间。
萱哥说三日,必然有三日的理由。
如今三日期满,孟长寂必然怕李承恪率先发难,便先来拖住他。
刀光剑影,他二人看到江琢和长亭从马上跳下,“铮”的一声刀剑相击停在原地。
“你来了。”李承恪眼中灼灼火焰燃烧。
“谁让你来的?”孟长寂问道。
自从挑破身份,他们原本应该有很多话聊一聊。聊聊小时候的打闹,聊聊他种的葫芦,聊聊他和萱哥的友谊,她还想谢谢他所做的事。
然而却都没有。他只是紧张极了,俊朗的脸上细汗密布,眼中是恼怒和焦虑。
“我没事。”江琢看着他道:“多谢你。”
李承恪收剑退后,他身前立刻有弓弩手围护。
“芽儿,”他这么唤道:“跟本王进去吧。”
目光缱绻粘在她脸上,似乎他这样的痴心执拗可以抵消他对她做下的恶行。
江琢没有看他,只是对孟长寂道:“一刻钟,一刻钟如果我没有出来,节度使大人尽管杀进去。”
“不,”孟长寂道:“不准进。”
“你懂的,”她抿了抿嘴角道:“我非救他不可。”
孟长寂看着她,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曾经两次喜欢一个人,一次是在少年结识后喜欢上岳萱笔下那个女子,那个顽皮捣蛋却又在杀场所向披靡抵挡贼寇的女子。一次是成年后在汴州认识那女子后一点点被她击溃,被她的细致入微聪明谨慎和流露出的肆意自在击溃。这两次喜欢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可他说不出,他无法表达,他想挽留却发现自己没有力量。
果然岳萱说得对,要想保护自己爱的人,刀枪剑戟不够,还要有权势。有坐在那龙椅之上无人敢忤逆的权势。
孟长寂颓然低头一瞬,抬头道:“半刻。”
半刻钟,若她不能出来,他要像当年李承恪对待安国公府一样,把肃王府上下赶尽杀绝。
江琢看着他点头。她其实想说如果我不能出来,请帮我看顾兄长。但她知道自己若这么说,孟长寂势必会继续阻拦。
最后她只是假作轻松淡淡一笑,便跟着李承恪走进肃王府。
“看,”肃王李承恪小心探出手,牵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到一处殿宇内:“给你的花。”
殿内撒满了月月红,没有根,被剪断铺满在地。
“祺儿呢?”江琢冷声问,并没有看那花。
“他好好的呢。”李承恪抬了抬手,殿外便有人押着一个男孩子上前。江琢心内微动向前一步,李承恪拉住她。
蒙在孩子眼上的黑布解开,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周围的黑暗,抬头向他们看过来。
清澈的眸子,倔强的神情,临危不惧的模样。
江琢心中虽然苦涩,还是微微笑了。
“祺儿……”她轻声道。
面前的小人却没有应声,他充满戒备地看着江琢,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你和他是一伙的吗?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尽可以杀了我。”
小小年纪,说的话却铿锵有力。
“我不是来杀你的,”江琢道:“你放心,你现在可以走了。”
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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