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此处忽然狂笑起来,伸手去拿墙上装饰用的无刃短剑。香朵连忙拦住,惊骇道:“娘娘你怎么了?”
淑贵妃挣扎着甩开她的手,打开寝殿大门,穿着xiè_yī便往外跑去。边跑边喊:“杀了他们!他们那些卑贱的皇子!杀了!”
护卫被惊动了,眼见淑贵妃冲过来,用刀剑格挡着她把她丢进院子。
“快请太医。”有宫婢战战兢兢道。
香朵站在屋子里怔怔。
恐怕请太医也没什么用了。淑贵妃这样子,必然是悲喜交加之后疯癫了。
“做皇帝?”香朵口中低声喃喃:“像奴婢这样的人,能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做皇帝呢?开开心心活着不好吗?”
眼下淑贵妃是指望不上了。
香朵偷偷潜出宫禁,想起一个人来。
而那个人,正站在宫城外,双眼冷冽地看着她。
江琢。
“是要受死,还是陪我走一趟?”
江琢这么问。
香朵心中那一簇希望的火焰燃烧起来。
“但听江寺丞吩咐。”她垂头道。
很快,她到了节度使府,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孟长寂,以及同样守护在病床边的二皇子李承豫。
“齐王殿下。”香朵跪地叩头。
作为肃王府最好的暗卫,她曾经监视过岳萱。可无论她如何提防,岳萱总会发现自己在被人偷窥。所以对于她来说,眼前的齐王是不可捉摸又可怕的存在。
但齐王显然对她的存在并不在意,只是颔首。
“孟大人中了你的剑后就没有醒来,所以我们想问问,你剑上有毒吗?”
香朵点头:“有,但是奴婢的剑因为曾随肃王殿下在战场上拼杀,斩敌无数,早就被血洗去了多半药性。”
那倒也是。
剑上淬毒不易,需要反复涂抹。而香朵之前的确是在战场上,那剑就算有再多毒,也被敌人的血洗净了。
“而且,”香朵又道:“奴婢的毒只是让伤口加速溃烂心脏骤停,没有这种不死不活的毒。”
不死不活……
江琢的心揪了一下。
“你知道自己说谎是什么下场吗?”她的声音冷冷的,却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知道,”香朵垂头:“如今这天下都是齐王的,奴婢不敢在齐王面前耍花招。”
原本以为孟长寂是中了自己的毒,自己解毒时可以提条件。但是她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中毒,只是昏迷不醒。香朵有些失望。
可是江琢,这江琢总让她想起别的事来。
肃王曾说过芽儿活了,曾说江琢就是岳芽,曾为了捉住江琢不惜毁了婚宴,更是跟她进山抗敌。而关于香山寺,关于孟长寂,香朵更是知道不少事……
无论对不对,撞撞运气吧。
只要能保住肃王的骨肉。
香朵忽然抬起头来:“奴婢想到是为什么了。”
“为何?”齐王道。
香朵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奴婢斗胆,提一个条件。”
处于弱势的人说要提条件,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给出的筹码有多重。
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是河南道节度使,是皇后的侄子,是二皇子的救命恩人。
以及,江琢真心相待的朋友。
在瞬间的停滞中,江琢脑中划过孟长寂的这几个身份,这身份贵重得让她觉得无论香朵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会答应。
可她还未开口,岳萱先点了头。
“你说。”他云淡风轻却又很认真,那是随时准备考虑答应的模样。
香朵抬头道:“元静姝怀了肃王的孩子,我要那孩子平安出生,要他平安长大。若是男子则封王,若是女子则封公主食邑千户。”
这或许是她能为肃王做的,最后的事了。
那个男人曾经给过她片刻的温暖,为了那温暖,她想保住他的子嗣。
平安降生当然还不够,她想要那孩子享受到自己父亲不曾有过的顺遂人生。为了这样的人生,她需要这个有从龙之功的江琢给予保证,她要这个未来的皇帝给予保证。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心来。
她的消息,值这个保证。
这保证不是江琢能给的,所以她看向萱哥。
他们的恩恩怨怨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无论是幼时的刺杀还是后来国公府的倾覆,肃王的战死抵消不了那些伤害。
岳萱的神情里却看不出忧虑或纠结,几乎就在香朵说出条件的一瞬间,他便点了头。
“本王答应你。”他开口道。
香朵却有些意外。
这世界上言而无信的人多了去了,他这么快便答应,香朵反而警惕起来。
“殿下不会反悔?”她问:“可愿立下誓言?”
“本王从不起誓,”岳萱道:“你说出的那些事,这世上只我一人能够做到。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承诺便是誓言。”
他说的是实话。
香朵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
据香朵交代,去年中秋节前后,她奉肃王命令前往河南道,目的是做出汴州凶案。
这凶案江琢知道,她正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被郑君玥带进了京都。
香朵说,因为监视洛阳节度使府,她注意到孟长寂和她母亲一起,去了一趟许州香山寺。
江琢神情疑
喜欢江月年年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