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点什么?”冷欢问,看着叶听风有些疲惫的侧脸。
“随便吧。”
“若依前两天托人送了一些波尔多来,”她微笑,“我去拿瓶试试。”
“等等,”他叫住走向门边的她,“我和你一起去。”
沿着偏厅的楼梯往下走,就是一个别具匠心的酒窖,打开门,她回头看向他,“我不太懂这些,你自己挑吧。”
叶听风走了进去,墙上的电子小荧屏上显示着14摄氏度和75湿度的环境状况。
他满意地一笑,棕眸锁住她,目光灼热,“我喜欢你设计的这个酒窖。”
她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回答:“这是你的房子,自然要为你考虑。”
“可是只有你,不用我开口,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有限的空间里,听来格外地清晰。
她不知如何答话,只好尴尬地一笑。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叶听风转开视线,专注于眼前的酒架。
他的前妻果然大方,送来的都是珍品,挑了一瓶下来,他和她往回走。
大概因为心不在焉,上楼梯的时候,冷欢一脚踩空,膝盖磕在阶梯上,顿时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叶听风慌忙丢了手中的酒,卷起她的裤管检视,看到那块青紫时眉头顿时不悦地蹙起。
一抬头,却看见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泪汪汪,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总是这么迷糊,上楼梯也不专心,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你有必要这样耿耿于怀吗?”
被他说中了心思,冷欢忍不住脸一红,窘迫地缩起腿,想要站起来。
“别动。”他制止了她的挣扎,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膝盖,轻轻地揉了一会儿,然后抱起她上楼。
她怔怔地看着他,身侧偎着的是他胸膛熟悉的温暖,不知不觉,眼里一片模糊。
忽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夜晚,他好看的眉眼也是这样不爽地蹙起,对她轻斥:“胡闹,怎么没穿鞋就跑下去?”然后他抱着她回房间,悉心处理她脚上的伤口。
如今再回想,那些前尘往事,却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那般清晰,只是中间的时光,却不知何时都已偷偷溜走。
把她放在床上,他也靠了上来,看见他的动作,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僵。
叶听风唇边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手握住了她的,“我不会做什么,就这样躺着说会儿话可好?”
他的体温自掌心一直蔓延到她心里,久违的温暖,她眼里酸意更浓,“好。”
“听郑姨说,这儿的住户都很喜欢这幢房子,知道是你亲手设计的,都想花钱请你呢。”
温彻斯特这一片都是富人区,能让他们称道,她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我原本以为你只会画漫画而已。”他戏谑一笑。
她知道他是取笑上回她画漫画泄愤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懊恼,脸上烫起来。
“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开个工作室吧。”他淡淡道。
其实,他想留住她,在属于他的领地里。
“再说吧,我比较懒。”她低头微笑,“郑姨说他们要搬回上海,是真的吗?”
“嗯,昨天刚打过电话让我回老宅整理我以前房间里的东西,这几天空下来,我得过去一趟。”
“哦。”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想起他房间里那本相册,心里忽然一痛。
如果当初她没有走进那个房间,没有翻开那本相册,他们现在又是怎样的?是否她就没有勇气破釜沉舟,依然与他继续最初的纠缠?
“欢。”他忽然轻唤。
“嗯?”
“我―”
我想你。
多少个黑夜白昼,当他停车时观望人潮拥挤的街景时,当他在雨夜里站在窗前独自抽烟时,当他每次拿起电话又缓缓放下时,当他每次抵不住思念的煎熬来到她身边时,他对她都想说这么一句。却总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然后连他自己都痛恨他的自制力。
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值得的,她是值得的―她是他心爱的瓷娃娃,美丽易碎,需小心轻放。
他没有继续说,她也没有开口问,沉默又回到他们之间。
这样的夜里,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冷欢忽然觉得,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心里就有一种万籁俱寂的温柔。
多么希望,就这样地老天荒。
“你要不要去睡?”
她问,却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转头看过去,才发现他已经睡着,眼下有着明显的阴影,暗示着他的疲惫。
不忍心叫醒他,她试图挣开被他握着的手,替他脱掉鞋子,好让他睡得舒服些,然后那只大掌却握紧,怎么也不放松。
叹了口气,她用一只手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
低头望去,橘黄的灯光下他眉间的那道褶痕似乎比以前更深了些,看得她心里一酸。
其实,好几次一个人去伦敦,她都去了他工作的饭店。
远远地坐在车里,她仰望那幢白色的大楼,一层层地望过去,猜测着他在哪一层,此刻在做什么、想什么。
午休时间出来的女性员工经过她的车旁,她听见她们说老板如何的英俊,想起自己当初,把他猜测成刀疤脸和糟老头,于是笑着落泪。
只有一次看到了他,他独自站在饭店前的喷泉边抽烟,姿势寂寥而冷漠,那样萧瑟的身影,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
伸手去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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