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刚好经过,景安言叫住她:“麻烦你,给我换杯白开水。”
景漠宇只看了她一眼,也许以为她在故意践踏他的心意,薄唇微抿,她也什么都没解释。
一大盘色香味俱全的酱骨头端上来,饿得快要断气的她马上挑了块最大的往嘴里塞。酱香味分明没有变,可油腻的肉香却再也勾不起她的食欲,她勉强吃了几口,便有些反胃,又坚持吃了几口,便再也难以下咽了……
原来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包括喜好。
景漠宇见她放下啃了一半的酱骨头,改吃素菜,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今天的酱骨头不好吃吗?”
“不是,是我的喜好变了。”有些话,明知伤人,她还是想跟他说清楚,不想看他的反应,她转过脸又看向对面的操场,“我现在已经喜欢上清淡的食物,喜欢上无色无味的白开水,喜欢上病房里的消毒水味……”
他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而碎,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他的掌心渗出,染红了破碎的玻璃。
“你……”
见她大惊失色,他又用力地握住手,将嵌在掌心的玻璃碎片深深地握进血肉里。
“你!”她慌乱地掰开他紧握成拳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他嘴角的笑意极冷:“你不是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吗?”
爱极生恨,她对他大喊:“我要是喜欢停尸间的味道,你是不是要马上去死?”
“我会先把文哲磊送进去。”
“……”她张开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站在急诊室的角落,景安言背倚着墙壁,静静地看着医生从血肉模糊的掌心里一片片地取出玻璃碎片,镊子的每一次深入,都像直刺进她的心脏。
她再也看不下去,按着心口逃出急诊室,扶着墙壁深深地吸气,吸进的全都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如果他伤害自己的目的是让她讨厌消毒水的味道,那么,他成功了!
第二天,她便接到了文哲磊主治医生的电话,医生告诉她:“景小姐,文哲磊的家属来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他醒了吗?”
“没有。他的家属说要转去别的医院治疗。”
“他们为什么要转院?”这家医院已经是最好的了,而且经过一年的治疗,文哲磊的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通知你,有时间来医院结账,把剩余的住院抵押金取回去。”
“嗯,好的。谢谢你,刘医生。”
挂断电话,她马上又拨通文阿姨的电话,对方的手机却已经关机。
这一年中,文哲磊的妈妈虽然对她很排斥,但因为承受不了高额的医药费,迫于无奈接受了她出钱给他治疗。现在他的病情明显有了好转,医生说他的意识逐渐恢复,随时可能醒过来,文阿姨为什么突然给他转院,而且这么匆忙,好像怕她知道一样。
难道……有人逼她?而会在这个时候逼她的人,好像只有一个。
景安言平复好情绪,才去找景漠宇,见到他便直截了当地问:“文哲磊转院了,你知道吗?”
他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测。
“是你逼文阿姨这么做的?”
“我没有逼她,我只是让人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带文哲磊去更好的医院治疗。”原来,景漠宇也变了,说话的语气变了,连眼神都变得阴寒,她几乎无法把他和‘景漠宇’三个字联系到一起。
“为什么?他已经昏迷不醒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到底是多深切的恨,才会让他变得如此冷酷。
“因为……”他走近她,“我不想你再被利用。”
“我还有利用价值吗?爸爸病了,景天如今负债累累,我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怕人利用的?”
“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这四个字,搅乱了她所有的理智,让她有种深陷梦魇的无助,不禁惶然退后。他看着她的反应,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
回程的路上,景安言的脑子里始终一团乱,耳边始终环绕着他那句“你还有我”。她原本以为他这次回来,只想拿回他应得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她怎么也想不通,猜不透,以至于景漠宇停好车,下车给她开门,她还没反应过来。
“下车吧。”他提醒她。
她一看,眼前是景天大厦的停车场,更蒙了:“你这是……”
看出她的疑惑,他淡淡地答:“你不是说,今天要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我?”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吗?”她愣愣地看着他。她真的越来越读不懂眼前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男人了。
“可我没说我不要。”
“呃……”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她装作低头看手表,“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恐怕来不及召开董事会了。”
“那我先去你办公室,你给我简单介绍一下景天现在的境况。”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她无从反驳,只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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