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寻常得甚至有些不起眼的瞬间,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不想依赖药物进入睡眠,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了包里去摸药瓶。
药瓶没摸到,却触碰到了被她放在夹层里的丝绒盒。
当指尖碰到戒指盒的瞬间,她胆怯地收回了手。迟疑过后,又鬼使神差地把它拿了出来。安静躺在凹槽里的钻戒,被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戴上了左手无名指。尺寸出奇地合适,几乎不需要调整,恰如其分地套在她的指间。
舷窗外云层已经把千年古城完全覆盖,再也看不到风沙席卷艳阳天。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起始于无人区的星火最终化为尘土,那些与他有关的纵情与痴狂像一场戛然而止的美梦。
置身云端,看晨光倾洒云海,虞小婵突然哽咽。
她有万语千言想说与心上人听,奈何他已不在身边,无人再握她的手,在她的耳畔轻声低喃:“婵婵,婵婵。”
尾声
8月,炎炎盛夏,微博热搜榜上有一条跳转新闻置顶,点进去就能看到康珈案即将开庭审理的新闻。
新闻罗列了康珈贩毒的罪行,评论区网友义愤填膺,高呼建议死刑,总是有部分人愿意唱反调,呛声说网民冷血无情不人性化,被其他网友群起而攻之,其中热评第一自称是内部警员,直接反驳:“楼下那位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跟毒贩讲人性?你知道一年有多少个家庭、多少条人命葬送在毒贩的手里吗?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兄弟有去无回是什么心情吗?同情心可以给可怜人,不能给十恶不赦之人。”
这条评论被赞到最高的位置,虞小婵的指尖也在点赞的位置上停了一瞬,随后便把手机丢在一旁,一把掀下挡光板,继续向导航指引的方向进发。
牧马人疾驰在静谧的无人区,方圆百里连一个遮挡物都没有,只有风车在道路两旁孤独地矗立。
她已经离开沙都五个月了。
距离邵颍川失踪,也过去了五个月。
虞小婵的心态慢慢调整趋向平和,虽然还是经常睡不着。
死于和康珈案相关的警务人员不止邵颍川一个,可是在季菏泽已知的死亡名单里,邵颍川的名字后面始终备注着“失踪”。
这样也好,留一丝余念给她想,总比直接泯灭那一抹微弱的希望,更让她容易接受得多。哪怕不用别人告诉她,她也知道,那希望就像沙漠里的萤火,忽明忽暗,近乎奢望。
她猜测季菏泽背地里跟她爸妈打了招呼,回到常水以后他们什么也没问,就像她旅行回来一样,半个字也不提邵颍川,更不关心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老两口越是这样心照不宣,她越自责。
起初她试着强颜欢笑,当作无事发生过,可是每当夜晚,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想起和邵颍川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光,就再也无法掩饰郁结在胸腔里的难过。
后来宝澄听说她回来,专程请了年假留在家里陪她,给她做饭煲汤,劝她出门多走走,从来不讲那些人尽皆知的大道理,只跟她讲身边的八卦,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听说江湛因为xìng_sāo_rǎo事件被开除后不久,就有专门的调查小组瞄准了他的家庭背景。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网红机长已经很久不更新微博了,有人传他家道中落,早就躲了起来。也有厉害的网友扒出了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富二代出游,再也不见江湛混在其中的身影。
事过境迁,不禁唏嘘,万千世界,得势失势不过眨眼。
陆宝澄的假期有限,她怕虞小婵整日胡思乱想待出病来,不管她愿不愿意,强行让她来自己的网店帮忙。网店刚刚经营不久,还在起步期,因为她经常飞国外,店里多是护肤品,也有小众品牌服装。她一个人能力有限,也没有多余的钱额外请人,干脆让虞小婵来店里客串模特。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会被琐事填满,站在镜头前的虞小婵觉得那个跟邵颍川翻山越岭的自己好像来自另一个时空,而那些每每想起都能让她会心一笑的美好,短短数月,恍如隔世。
有时候睡午觉,阳光正好,她在暖洋洋的梦里被邵颍川揽入怀中,醒来身边空无一物,枕边一片温热。
有些人一旦相遇,爱与不爱都是过错。
5月,皓月当空,陆宝澄偷偷分享了一个秘密给她。
像少女时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陆宝澄趴在她耳边说:“小婵,我有喜欢的人了。”
经历了江湛这个情场高手,虞小婵笃定认为陆宝澄看男人的眼光是负分,怕她又一跟头栽进去摔得遍体鳞伤,再三盘问对方的人品。
陆宝澄脸红招认:“你认识季菏泽这么久,他人品好不好,你还不清楚吗?”
虞小婵又意外又惊喜:“你、你喜欢……”
陆宝澄的声音小得几近于无:“嗯,季菏泽。”
“跟他告白了吗?他怎么说?”虞小婵替她着急。
“他说,咳,谢谢你,我要认真考虑一下。”陆宝澄故意模仿季菏泽说话时的语气。
虞小婵听到这个回答心里就有了底,像季菏泽那么要面子又闷骚的人,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主动说,只会藏在心里。但他讨厌一个人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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