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藏在门廊上方,突然倒挂而下,双臂紧勒住邵颍川的脖子往上提。
他感到窒息,用尽力气去挣脱,却因为前些日子手臂受伤,一时使不上力。这里虽不是市中心,但也处在老住宅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开枪。他下狠手去掰对方的手指,削减对方的力气,并借此机会旋身,迫使对方失去重心,不得不摔落在地。
乞丐也有所防备,摸爬滚打地起身,伸手就是一道凛冽的寒光。邵颍川身手敏捷,幸运避开,但对方招招致命,他难以招架。幸好天狼聪明,趁两人缠斗之时轻盈跃起,一口咬上对方持有匕首的胳膊。
林将息赶到时,邵颍川已经夺下了乞丐的匕首,将他按压在地,并用牵引绳把他的双手捆于身后,使他彻底丧失了行动力。
邵颍川一把扯掉他系在头顶上的破烂头巾,却意外地愣在了原地。
他不是康珈。
为了假扮乞丐,这人故意把全身上下涂得黑不溜秋,仔细辨认五官,却也认得出来,他是曾经跟在秦焕身边的鹰钩鼻。他们曾在宜城下榻同一家客栈,有过短暂的交集。
鹰钩鼻苦笑一声:“看你的表情,你也没想到是我,对不对?”邵颍川冷静听他往下说,“我也没办法,秦哥死后我本想躲得远远的,不再蹚这摊浑水,没想到又和康珈狭路相逢,他如今朝不保夕,不怕死,但我怕。他威胁我,我只能帮他,不然我们一家老小的命都不保。”
外面传来了警笛声,邵颍川追问:“他让你帮他什么?”
事到如今,鹰钩鼻也坦然:“伪装成乞丐,找到你们藏身的住处。”
“还有呢?”邵颍川不信康珈的条件这么简单。
不出所料,鹰钩鼻说:“还有,声东击西。”
大脑里一根神经线猝然断裂,心脏仿佛失重般让邵颍川感到慌乱。这个时候他和将息在这里,梅姨去医院给徐队办理住院手续,客栈只有婵婵一个人……
好一个声东击西。
他把鹰钩鼻交给将息:“你在这儿等警察来。”
林将息抓住川哥递过来的牵引绳,看他离开的背影,发现有血迹从他的腰侧洇出,渐渐蔓延开去,他下意识喊住他:“川哥!你受伤了。”
邵颍川检查过弹匣,把枪插入枪套,感到腰间涌起一股温热,他掀开大致看了一眼,随即把衣服撂下,头也没回,毅然离去。
草丛里躺着一个红丝绒戒指盒,应该是邵颍川在打斗中不慎掉落的。协助警方把罪犯押送上车后,林将息捡起戒指盒不禁唏嘘,小婵姐精心准备的生日会办不成了,川哥的求婚估计也要改期了。
临近中午时分,梅姨被一通电话突然叫走。她没在虞小婵面前说实话,佯装云淡风轻地拿上往常去菜市场买菜的手提袋,谎称去市场一趟。
虞小婵没多心,专心致志布置生日现场。大概是跟梅姨久了,炒菜的效率都提升了不少,看时间差不多,她把菜一一摆盘上桌。蛋糕当然要压轴亮相,她把蛋糕用礼盒包装好,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最后灵光一现,回到厨房用果酱在薄片巧克力上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摆放在了蛋糕最顶层。
没等把蛋糕包好,门口传来风铃清脆的响声,随后便走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春寒料峭,男人的西服外面还有一件长及膝盖的风衣,他的身材挺拔颀长,是绝好的衣架子,这类风衣是很难穿出气场来的。
虞小婵迎上前招呼:“先生一个人?”
男人手提一只黑色公文包,从夹层里取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她:“一间大床房,谢谢。”
听口音像南方人,普通话有些蹩脚。
做好登记后她把身份证和房卡一并交给对方:“204,祝您愉快。”
男人把房卡收好,四周打量,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放在餐桌上的生日皇冠上:“今天有人过生日?”
虞小婵笑嘻嘻:“我男朋友,生日蛋糕是我给他准备的惊喜。”回答时她抬起头和对方对视,发现男人鼻梁直挺,眉眼深邃,异域风情浓郁。
她猜对方不是少数民族就是混血。
男人了然,抿唇露出艳羡的笑意,点头道:“蛋糕很漂亮。”
虞小婵目送对方上楼,身后的时钟已经指向了12点,一桌热气腾腾的酒菜还在等待今天的主角,前台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是邵颍川。
他紧张地问她人在哪里,她不明就里,老实回答说就在客栈等他们回来吃饭,他的心情才稍显放松。不知道为什么,路上出租车特别少,他怎么拦都拦不到,急得满头大汗,反复叮嘱她:“你就在客栈,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去,我马上就到。”
虞小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邵颍川的话却让她头皮发紧。
他说:“康珈有可能会去找你,总之不管是谁,以什么理由骗你离开客栈,你都不要相信,等我回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惶惑答应,可刚挂断电话,它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204的客人,他投诉浴室没有热水。平时这些事都是将息负责,但今天人手不够,只好她出马。她记得将息告诉过她,客栈的热水器需要拧开一个阀门才热,她把这个方法告诉对方,对方却说还是不行。没办法,她只好上楼去看一眼。
204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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