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进浴室,没留意男人在她身后反锁了房门。
阀门就在热水器正下方,很好找,轻轻旋动,再拧开花洒,自然有了热水。
她用手试过水温,如释重负地说:“好了……”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男人突然从身后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身体就这样完全倒在了花洒之下。
眼前都是哗哗流淌的水流,什么也看不清楚,她还没回过神来,男人又一把攥住她的头发,把她强制按压在水柱之下,她在挣扎中鼻腔里进了很多水,呛得她咳嗽不止,顷刻间就丧失了呼救的能力。
男人掐准时机,拿出注射器,向她的颈静脉扎了下去。
虞小婵的身体很快力气全无,在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她只记得自己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眼前是男人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他蹲在她面前,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轻佻地说:“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康珈。”
邵颍川赶回客栈时,梅姨已经接徐轻歌回来了,虞小婵却不在前台,也不在厨房。
餐厅被她布置得很温馨——六菜一汤还有鱼,手工蛋糕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精致,但原料都是上乘,慕斯甜而不腻,口感绝佳。她还准备了大家喜欢的果盘,把果皮剔除干净,只留下果肉码放在盘中,连葡萄也是如此。
餐桌周围每一个漂浮在天花板上的氢气球尾端都系着一句祝福语,是虞小婵提前收集的大家写给邵颍川的生日贺词。她准备这些都是瞒着邵颍川进行的,因为是惊喜,她再三提醒梅姨不能掉链子,不能说漏嘴。可是眼前所有惊喜都按部就班地展现在了寿星面前,唯独虞小婵不见踪影。
他们没在客栈里发现任何打斗和挣扎的痕迹,正因此才越发离奇。迫不得已,邵颍川调出了客栈的监控录像,发现了204客人的影像,只瞥了一眼就认出了康珈。
204的房门被人从里面反锁,就算有钥匙也无用。他用暴力破门而入,房间没什么异样,只是窗户开着,冷风裹挟着黄沙不住地灌进来,迷得人睁不开眼。
浴室地上都是水,明显不久前还有人用过。他走进去,看到洗手台前的镜子被康珈用口红洋洋洒洒地涂抹着“surprise”的字样。
客房配备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徐轻歌就站在它旁边,伸手去拿话筒时,邵颍川快步走过来制止。他从她的手里接过话筒放在耳边,无线电波的另一侧传来康珈阴森森的声音:“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生日惊喜还满意吗?”
邵颍川没兴致和他鬼扯:“别废话,你想要什么直说。”
康珈说:“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我在屿州桥水库等你,敢把我的位置告诉警方,你知道后果。”
西北常年干旱少雨,建造水库一来是为了农业灌溉,二来是利于发电。省内水库类似屿州桥规模的有很多,但属它的使用年头最为悠久。
水库在安西县境内,西接沙都,路途并不遥远。电话挂断后邵颍川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并非冲动之人,可是康珈偏挑他最在意的人下手,他就算再理智也做不到像往常一样镇定自若。
站在徐轻歌的立场上,她是局外人,看得透彻,抢在邵颍川开车驶离院落前在门口将他拦住,逼他不得不踩下刹车。
她拿出队长的威严,警告他:“你一个人去,就他妈是找死。”
邵颍川说:“可我如果不去,她就会死。”
他说这话时徐轻歌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她好像能从他的目光中听到心碎的声音。
她竟然有些不忍,鬼使神差地让开了路,看他开车从身边经过,就像看到紧握在手里的沙慢慢流逝。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爱一个人有时候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就像他怕失去虞小婵,为了她,他甚至可以愚蠢地自投罗网。
屿州桥水库四面环山,坐落在险要的峡谷之间,它就像是一个天然蓄水池,靠自然资源养育着当地人。水库面积极大,一眼望去,平静的湖面茫茫无际,水天相接,偶有几座岛屿隆起,时令正当时会有捕鱼的渔民将船只泊岸休憩。
如今3月,对西北的天气来说,并不是值得外出游玩的季节,湖面碧波万顷,人影也没有一个。
邵颍川庆幸他送给虞小婵的白玉观音还能传送回她的定位,可是眼看自己离她越来越近,前方却已是滩涂,再也无路可走。他把车停在岸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个位置靠近,最后只发现一艘空无一人的船艇。
定位显示他们同处于一个地方,他翻身上船,遍寻无果,蓦然回首的刹那,视线被眼前跟随船只摇晃的物什吸引,久久没有移开。
船舱里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邵颍川看到了那根因被他佩戴已久而泛出赭石红颜色的线绳,红线悬着温润剔透的白玉观音,摇摇欲坠地系挂在船舵上。
如雪般洁白无瑕的玉身残留着几抹猩红的血迹,他仿佛失去了自控力,发狠把玉坠一把扯下,继而发动船只向湖心岛屿驶去。船只驶过的地方激起千层浪,发动机的嗡鸣声回荡在整个湖面上,他知道此行就是在送死,可是失去她比死亡更可怕。
西北古时烽火狼烟,又是丝绸之路的要道,遍布着许多历史遗迹,曾有考古学家在屿州桥水库的湖底发现古城遗址,因而此地一度在网络上走红。可惜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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