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暂时失声了。
梅姨心疼地看着她:“客栈暂时不营业了,康珈被捕,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先歇歇。”
虞小婵不明所以地颔首示意知道了,想问:那邵颍川呢?他也在忙吗?他回来了吗?
梅姨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默默背过了身。
心里铸造的高塔轰然倒塌,一砖一瓦都落满了寒霜。
她转身上楼,跌跌撞撞冲进书房,查找相关新闻。线索少得可怜,太多消息还在保密阶段,尚不允许媒体报道,但她看到新闻概要还是清晰地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
她的爱人,她的希望,她的余生,此时下落不明。
虞小婵开始发烧呕吐,体温维持在39度,无论喂多少退烧药都没有用。这么多年,她很少一病不起,有点小病也大多吃药就能抵抗,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短短几天她被高烧折腾得瘦了一圈。
徐轻歌守在她身边照顾她,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送她去医院输液,等到终于退烧,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她也终于有了吃东西的胃口。
虞小婵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康珈、绑架、坠崖、高烧都是梦里才会出现的生僻词,直到季菏泽突然来到客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些都不是梦,她才终于醒悟,选择不再自欺欺人。
季菏泽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刚下飞机就被林将息接回了客栈。
虞小婵看到他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有些意外,有些惊喜,然后迅速领悟了他突然造访的来意。徐轻歌和林将息一定商量了很久,实在没有办法才搬出了季菏泽这个救兵。
真相总是令人望而生畏,可至少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做揭穿真相的“坏人”。
她病了一个星期,无精打采,蓬头垢面,等她拢好头发,换了干净衣服坐在季菏泽面前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壶沏好的热茶。
后来,她再没哭过,眼泪好像都在事发当天的那一晚流尽了。
她故意穿了高领衫和牛仔裤,但裸露在外的手腕还是能看到勒伤的痕迹,季菏泽的视线久久落在她瘦削的脸上,她比离开常水时瘦了太多。
他们面对面坐下,她不问他为什么来,他也没有贸然提邵颍川失踪的事。
直到她苦笑一声,洒脱开口:“是他们找你来的?”
季菏泽诚实答应:“嗯,而且我也想来看看你。”
虞小婵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身体都要陷进去,看起来很慵懒,神情却仿佛心如死灰,她说:“你们想告诉我什么就直说吧。那天晚上我就在现场,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我听到了枪声和落水声。”
她的声音很轻,说到最后甚至有些不想继续,她也怕季菏泽带来坏消息,可是就算消息再坏,她总要面对。
季菏泽沉吟半晌,放下手里的温水杯,俯身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只漆皮黑盒子,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这些是崇阳从业以来获得的所有奖章,一直由我保管,以后就交给你了。”
虞小婵愣怔了一瞬,心怀忐忑地打开了它,最先进入视线的却是一张身份证。
是真正的身份证,姓名栏写着“李崇阳”这个名字,证件照上还是青涩的少年模样。
季菏泽告诉她,这张废旧的身份证崇阳一直没扔,虽然没有用处,但至少可以证明,这世上有一个叫李崇阳的人存在过。而那些奖章则是他出生入死的证明,他好像从小就运气好,无数次亲身历险总能全身而退,而这一次,好像不太走运。
虞小婵手抚一枚枚锃亮的奖章,答应着:“好。”
她很通透,人又机灵,遇到琢磨不透的事总是一点即通,季菏泽舍不得把话说得太直接,把崇阳的奖章都交给她保管足以让她明白,他来这里的任务也完成了大半。
他把手摸进裤袋,从机场回客栈的路上,林将息给了他一只红色丝绒盒。一开始,按照他的本意,他并不赞成把它交给虞小婵,此时邵颍川下落不明,这枚戒指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但当他注意到虞小婵认真去看这些奖章上的字时,他改变了主意。
他犹豫再三,拿出了那只红色丝绒盒。
虞小婵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戒指盒才有的款式。
季菏泽顺手掀开盒盖,把戒指呈到她面前:“将息说,崇阳原本打算在生日那天跟你求婚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杀伤力无限,虞小婵的眼前好像突然笼罩了一层碎玻璃。
钻石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摄人心魂的璀璨光芒,她接过来的那一刻还有些难以置信。其实,和邵颍川这样朝不保夕的人在一起,她从一开始就没渴望过会得到寻常恋人能得到的一切。只要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事。但他好像一直很在意,想把世俗默认的可以证明爱情永久的象征都赠予她。
季菏泽牵起她的手,把戒指盒放在她的掌心:“它也是你的了。”
虞小婵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戒指的样式,压抑了这么多天,她终于鼓起勇气问:“救援队有他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季菏泽捕获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按照徐轻歌的交代,小心措辞做解释,“当时情况混乱,下水参与救援的潜水员没能及时察觉到崇阳受伤,把康珈救上来以后再去找他时,他已经因为体力不支被水流冲到了别处。事发地就在大坝附近,水流急,石块多,所以……”
“我知道了。”虞小婵没让他继续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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