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分每秒他都会想。
虞小婵觉得随时会有一只小鹿从她的心里跳出来,耳边旋即又传来他严肃的叮嘱:“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不论去哪里,你都要注意安全。”他没有直接告诉她,他的仇家已经盯上了她,她却好像对他的话心领神会:“我知道的。”
他已经疏忽了一次,让康珈发现了她的存在,不能再疏忽第二次了。
坐在一旁擦头发的徐轻歌把他们的话全都听在了耳中,拿毛巾的手不觉就攥在了一起。等邵颍川挂断电话,她缓缓开口:“邵颍川,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也爽快:“你问。”
“之前听将息说,你这个人冷面冷心,从来不考虑儿女情长的事。”她把毛巾从头顶拿开,抬起头盯住他的眼睛,言辞犀利地问,“那你和虞小婵算怎么回事?”她的语气简直咄咄逼人,字字凌厉。
邵颍川觉得意外,挑眉戏谑道:“哟,没想到你也有八卦的一面。”
徐轻歌却依旧面不改色:“关心组员而已。”
他不置可否,认真回答她:“我和虞小婵的关系,就像你想的那样,没什么可掩饰的。对我来说,不喜欢她挺难的,她勾引人的本事招招致命。”
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句话的工夫,邵颍川的脑海里全是虞小婵穿着睡衣坐在床沿上涂指甲油的样子。或许是他说错了,她并没有勾引,而是她的一言一笑太美好,让他丧失了坐怀不乱的能力,忍不住心猿意马。
这世上,男女之间的感情分很多种。有些是浪子游戏,不过生理需要的彼此满足;有些是青梅竹马,牵牵手都能脸红心跳;而虞小婵之于他,是漫长深夜里贪恋的月光,泛滥于心的占有欲皆因她而起。
他的话云淡风轻,但徐轻歌知道,他没开玩笑。她不屑地“嗤”了一声,像在嘲笑他就这点出息,讥讽道:“我一直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原来你也喜欢吃女人这一套。”
邵颍川知道老徐从来都瞧不起那些空有皮囊的女人,也知道因为虞小婵的身份特殊,徐轻歌一直对她心存偏见。他从不妄图用几句话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我不是喜欢吃女人这套,我是只吃她这一套。”
徐轻歌半晌没再说话。
她咬唇低头思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好说辞,抬起头,对他说:“我不管你多喜欢她,作为队长,有些事我要提前提醒你。如果有一天,她因为你出事了,我不会用我的人去救她。同样,如果因为她,连累我的人出事了,我也不会放过她。”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他手里的扑克牌上,掷地有声地说:“你要想好,怎么应付康珈。我不希望你复仇的时候,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更不希望,你只是因为一个皮相好看的女人,丧失理智。”
这一夜,星河灿烂,徐轻歌睡下后,邵颍川独自到廊上吸烟。一根燃毕,他也没有回去的意思。他的父亲一生都在为正义而战,他从小耳濡目染,誓要和父亲一样,成为英雄。于是后来的他考上警校,接受组织的安排,拿生命去搏斗。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以自己和父亲的职业为荣,哪怕这份危险的职业,让他们一家家破人亡,他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可是今晚徐轻歌的一番话,叫他夜不能寐。
他终于肯承认,做一个普通人是一件弥足幸运的事。
邵颍川的这通电话治愈了虞小婵所有的不高兴。在俄罗斯的最后两天,她偶尔会跟江湛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当着其他同事的面,他也不敢怎么样,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
自从江湛跟她说了那些疯言疯语,她的心里就多了一根刺。她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跟宝澄说。如果不说,就是在害她。因为犹豫不决,她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约宝澄出来吃饭。
双十一前夕,商场有各种折扣活动,她比宝澄提前到了几分钟,在星巴克点了一杯摩卡,一边等她一边回复季菏泽的微信:“我今天有事,先不过去了,你再帮我多照看绵绵两天。”
摩卡喝掉一半,宝澄才来。虞小婵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一身柠檬黄的新款风衣,配上马卡龙色的流苏耳坠,再加上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逆天的少女感,谁看见都能眼前一亮。
瞧见坐在窗边的虞小婵,宝澄冲她招了招手,然后风风火火跑过来,刚坐下就抢走了她的摩卡,一边喝一边低头从包里翻找什么:“湛哥说他今天有事,没时间送我过来,我等了好半天公交车,不然肯定比你早到。”说着从包里翻出一只粉色的丝绒礼盒,打开推到虞小婵面前,满心欢喜地说,“喏,送你的,生日礼物。”
是evarepp的子母珍珠项链,她最近一次飞德国时买的。
“你不是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吗?今年你生日我要飞意大利,不能陪你过啦,所以提前把礼物给你,你最喜欢的款,怎么样,惊喜吗?”
虞小婵大方收下礼物,一边感动地点头,一边将项链从盒子里取出来,简直爱不释手:“你给我买这么贵的礼物,等你明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压力会很大的。”
宝澄笑嘻嘻:“哎呀,客气什么,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看她这样开心,虞小婵实在不忍心破坏气氛,她把礼物收起来,起身挽起宝澄的手:“走,我们逛街去,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江湛的事,她到底没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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