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她们选了一家云南菜,点了宝澄最喜欢的油焖鸡,席间虞小婵一直心事重重,宝澄就算神经再大条也看出了问题,吐了鸡骨头,问:“你怎么啦?”
她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没啊,没什么。”她心不在焉地夹菜,“双十一那天你可不可以调个班啊,留在国内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不行呢!”宝澄抱歉地解释,“我知道你一定又要说我重色轻友,可是我答应湛哥了,那天陪他飞意大利,他想介绍朋友给我认识。”
听她这样说,虞小婵心里的小火苗就噌噌烧,说话也没好气:“什么朋友啊?还要特地飞到意大利去认识。陆宝澄,我告诉你啊,你不是小女孩啦,做事情过过脑子,江湛说什么你都信,到时候让他卖了你都不知道!”
可能语气太重,宝澄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吓得一声不敢吱,等她说完了才怯怯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啦?来大姨妈了?”
虞小婵恨铁不成钢,只是白了她一眼,决定把心一横,干脆和她摊牌算了。
餐桌上宝澄的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响起来。是江湛打来的,说事情办完了,要来接她。
陆宝澄同学几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挂了电话拿起大衣就要走人,虞小婵赶紧把她拦住:“干吗去啊?还有一道菜没上呢。”
“湛哥来接我,在楼下等着呢。”她说着冲虞小婵眨眨眼睛,“等我回去跟你视频,你乖乖给我交代到底怎么了。反正我也吃饱了,最后一道菜你独享吧,先走啦。”
等她跑没影了,虞小婵气得直跺脚,之后再没什么吃饭的心情,结完账看时间还早,打算去季菏泽家里接绵绵。可是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微信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工作绊住了。
11月的常水,除了昼夜温差大,天气依旧温暖如春。商场离她家很近,她没开车出门,也没收到季菏泽的回复,不能贸然打车去找他,只好站在商场门口的小广场上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这次季菏泽接得倒快,他说一晚上都在加班,没顾上看手机。
广场上人群熙攘,跳街舞的少年轮番耍帅。音乐声太吵,她听不清楚季菏泽的话,自然往安静的侧门挪了挪:“你一会儿回家吗?我去接绵绵。”
提到绵绵,季菏泽顿时怂了:“那个,是这样,我们加完班部门聚餐,不确定几点回家,你改天再来好了。”
她有些失望,看不到邵颍川,能看到他的猫也是好的。
“那改天你有时间我再……”
“过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虞小婵突然感觉耳边一阵嘈杂,一声尖利的“危险”猝然响起。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冲过来就把她撞倒在地,紧接着是连续的清脆破碎声与撞击声,还有从人群中传来的尖叫声。
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体被人狠狠压着,腿上渐渐涌起一股温热,紧接着传来阵阵疼痛感。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颈窝却感到一阵刺痛,身体顿时好像被人安装了一个阀门,所有的力量和意识都消失殆尽。最后,她彻底失去了知觉,在混乱中,沉沉昏睡了过去。
她好像掉进一座黑暗的深井,一直坠,一直坠。
又像浸泡在荆棘疯长的丛林里,浑身被扎入尖锐的刺。
无处可逃。
边境线上信号不稳,2g网络时常延迟。邵颍川再一次收到来自陌生号码的图片信息时,虞小婵已经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照片上,一家商场门口,一架高空作业的滑动吊篮意外脱落,砸碎了商场一楼的玻璃平台。图片摄于事故发生后,现场已经没有围观民众,但广场上有少量血迹,可以推测有人受伤。
他勒令自己要冷静,竭力克制情绪,上网搜索常水新闻,果然找到了更清晰准确的现场照片。那家出事的商场就在虞小婵家附近。
陌生号码的背后仿佛藏着一颗深水炸弹,邵颍川告诉自己,不能轻易上钩。
他决定以静制动,不做任何反应,试图联系季菏泽,他的电话却一直关机。
事故发生时,季菏泽正在跟虞小婵通话,等他察觉到她有危险时,通话突然中断,他再打过去,已是无人接听。等他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匆忙赶到事故现场时,虞小婵已经和其他受伤民众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所幸伤得不重。
事故发生时有好心的路人在危急关头将她推开,致使现场只有少数几名民众因玻璃碎片受伤,此外再无人员伤亡。虞小婵轻微脑震荡,身上多处被扎入玻璃碎片,医院紧急安排了手术。她却因为麻醉剂的缘故,术后一直没醒。
季菏泽请了假,连夜守在她身边。直到第二天下午,护士来查房,说她应该快醒了,他摸出手机打算订外卖,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
从服务站借了充电线,开机不久就接到了邵颍川的电话。
两个人迅速置换了消息,不用怀疑也知道,康珈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或许连事故发生时,故意推开虞小婵的“好心路人”都有可能是康珈安排的人。既然握住了邵颍川的软肋,他又怎么舍得将筹码一次性全部抛出。
季菏泽提醒他:“康珈诡计多端,你千万小心。”
邵颍川的心思却全在虞小婵身上。她伤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住院期间有没有人照顾?他被虞小婵的伤势搅得心烦意乱。
她本该拥有安稳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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