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肩,到底是我好,还是因为我明白,以她的性子不说完便不会走?
“我这次去京城,见到了很多好玩的。”她眼睛有些发亮,“京里可热闹了,有好多杂耍,还有番邦来的人,红头发绿眼睛,可奇怪了!”
我曾在一些游记里读到过,说番邦子民的长相与我们截然不同,红发碧眼或金发蓝眸,怎么怪异怎么来,想不到真有其事。
“京城里什么都有,好吃的好玩的,数都数不过来。”她说得兴致勃勃,“我和师兄一起去了庙会,还有乞巧节。花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太热闹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自幼长在山上,天天见的都是那几个人,突然见到山下的繁华自然觉得兴奋新奇。
“然后,然后乞巧节那天,我遇见了一个人。”锦瑟说到这里顿了下,双颊微微泛红,眸中带羞,“花开,我,我,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她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也知道了刚才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我说过,在这山上,锦瑟和池郁是无比般配的一对,池郁宠爱锦瑟,锦瑟也喜欢赖着池郁,可锦瑟刚才问我,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现在她又说自己似乎喜欢上了别人……也就是说锦瑟对自己和池郁的感情有了怀疑。
“锦瑟,”我问她,“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那天是乞巧节,我和师兄走散了,我找不到师兄又迷了路,然后便遇上了几个小混混,他们对我出言不逊还动手动脚,我想教训他们,可他们人太多,我打不过。”锦瑟原先有些气愤,说到这里便腼腆地笑了起来,“接着便是他出手教训了那几个人。”
“花开,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他那样好看的男子,好看到,好看到你多看一眼便觉得刺到了眼睛,”锦瑟的眼神开始迷离,“我甚至有好一会儿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含笑低声说,“花开,你绝对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有多美妙。”
我确实不知,既然胸口闷住不能心跳,那为什么还美妙?
锦瑟笑出了声:“看你这懵懂的模样也知道你不懂。”
我看着她,问:“那池郁呢?”
她笑容霎时僵住:“师兄……”
我又问:“你不喜欢师兄了?”
锦瑟蹙眉:“我喜欢师兄,但是……”
我挑眉:“但是?”但是什么?
“师兄对我很好,我也喜欢和他在一起,可我对他从来没有过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似乎很苦恼,“但我一看到那位公子就有那种感觉。”
我懂,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如小鹿般乱撞”。
“唉,我到底该怎么办?”锦瑟叹了口气,颓然地趴到桌子上。
我想了想,说:“你要和那位公子在一起?”
“怎么可能!”锦瑟立刻抬头,红着脸说,“我,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呃……”我顿了下,“那你准备和师兄说吗?”
“不可能!”她果断地摇头,“告诉师兄的话会伤了他。”
可不告诉他,便不会伤他吗?
“花开,你看,这是他送我的帕子。”锦瑟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浅黄色的锦帕,羞怯地说,“这是公子送我的。”
我看了几眼:“料子不错。”
“嗯,”她紧紧地捏着锦帕,“花开,我想下山去找他。”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不知……”
“名字?”
“也不知……”
“去哪里找他?”
她讷讷地说:“仍是不知。”
“锦瑟,”我慢吞吞地开了口,“做事情要用脑子去思考。”
锦瑟愣住:“花开……”
我喝了口微凉的茶水:“你不知道那位公子叫什么,但至少,你知道师兄叫池郁。”
爹门下一共有六位弟子,除去我和锦瑟,我还有一位师姐,两位师兄以及一位小师弟。阿诺便是最小的那个师弟。
我从小便不爱说话,更不喜扎在人堆里,正因如此,很多时候我的想法总是跟不上别人。又或许因为我的想法跟不上别人,所以才和他们疏离。
阿诺却不像他人那般觉得我难以亲近,特别喜欢缠着我。他是爹在路上遇到的,七八岁的孩子却失了记忆,不知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自己叫什么,爹见他可怜便带了回来。阿诺入门三年,便缠了我三年。如此这般,我和他才算得上比较亲近。
昨日阿诺和我说自己喜欢上了锦瑟,今日锦瑟和我说她喜欢上了陌生的公子,这些原本都不关我事,现在却全都告诉了我。可告诉了我又能如何?我又不是天上掌红线的月老,往他们腕上套根红绳便能牵好姻缘。
乱,真是乱。
幸亏我性子好,一般左耳听进右耳出。
锦瑟走时天已近黑,我算了下时辰,也该去接小白和淘淘回来了。到了棚子,不出所料看到一片狼藉,淘淘正扯着一块布猛烈地撕咬,似乎跟它有什么血海深仇,小白则不断地往嘴里塞着食物,生怕谁和它抢似的。两个家伙一见到我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跟得了疯病一样向我冲来,然后站定在我跟前竖起前面两只爪子,眼神温和乖巧,故作娇憨状。
我说你们俩,至于这样吗?
我哭笑不得地将它们抱在了怀里,它们也识相地互相蹭了蹭对方,然后一个劲地往下钻。我不客气地给了它们一个栗暴,它们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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