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很喜欢这把匕首,但当初喜欢它的并不止我一人。
池郁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对锦瑟更不用说,几乎事事都顺着她。有天锦瑟拿了他的匕首,原以为和往常一样,只要开下口就可以要到,谁知道他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答应,坚决不肯把这把匕首给她,现在想起来,恐怕这把匕首对他的意义特殊。
今天他却将这匕首送给了我。
我连忙看向锦瑟,她正脸色发黑,杏眸猩红地盯着池郁,而后便看向我,起身冷笑了三声:“好一个赠匕首互诉衷肠,真是有情有义得很!”说完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便一脚踢开椅子跑了出去。池郁见状唇畔微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将匕首塞到我手中后立刻迈步跟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知该如何反应。
“花开!”娘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反应过来,皱眉说:“我去看一下。”此刻也顾不上爹和其他人是什么脸色,拿着匕首就追了出去。
我不管他们要怎么闹,但有了第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一路追到了花园才隐隐听到说话声,顺着声音靠近后才听到锦瑟说的话:“放开我!你抓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喜欢花开吗?你还追来做什么!”
池郁不紧不慢地说:“花开比你好多了,比你懂事,比你善解人意,比你安静。”
锦瑟闻言立刻啜泣出声,边哭边喊:“既然她比我好,那你还追来干吗?你走!你去找花开!”
池郁却轻声笑了出来,缓缓地说:“花开再好,我却只喜欢你。”
彼时还是黄昏,天边夕阳正红,余晖洒到他们身上,似罩了一层薄衫,浅浅淡淡。
池郁将锦瑟揽到胸前,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有些无奈,有些感叹:“锦瑟,你现在可知道你惦记那位公子时,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说:“你总是这般小孩子心性,见到新鲜的东西就好奇,心心念着,不得到绝不罢休。往常我可以容你忍你,但这次不行。”
他抬起她的下颌,面色微冷,眸似深潭,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眼里看到的只有我一人,心里念着的也只有我一个。”
锦瑟怔怔地看着他,不能言语。
池郁松开了手,垂眸看她:“锦瑟,若有一天我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你是否还会这般无动于衷?”
锦瑟闻言身躯一抖,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闷声喊道:“我不许!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池郁露出了笑容,细长的凤目微眯,竟有些说不出的阴冷:“锦瑟,不要再仗着我喜欢你就挑战我的底线。”
锦瑟猛摇着头:“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我今后只喜欢师兄!”
池郁这才恢复往常的温和,唇畔微勾,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眸里尽是温柔。
我不再看他们,转过身怔怔地盯着墙壁,恍惚间胸口堵得厉害,竟有些发晕。我深深吸了口气,靠着柱子缓缓蹲了下去。
池郁和锦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池郁喜欢锦瑟,锦瑟也和池郁亲密,他们似乎生来就该在一起。
我仍记得他初次见到锦瑟时露出的惊喜表情,以及在往后的日子里,藏在眼梢那越来越多的爱恋。锦瑟淘气,他便陪着她淘气;锦瑟犯错,他便陪着她一起犯错;锦瑟任性,他便陪着她一起任性。他纵容她所有的缺点,喜欢她所有的优点,他喜欢她,真正喜欢她,比她喜欢他还要喜欢得多。
他的眼里除了她似乎再也容不下别人。
我眨了眨眼,只觉得脸上有些发凉,伸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哭了出来。我盯着手指上的水渍发起了呆,最后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池郁眼里看不到别人,所以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我喜欢池郁,即使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等发现时他已经像野草般在我心底生根,虽然稚嫩,却已发芽。但我一直都明白,他喜欢的是锦瑟,活泼聪明招人喜爱的锦瑟,而不是孤僻冷漠的花开,总是和人保持距离的花开。
我突然想起池郁那晚对我说的话,他说:花开,答应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要讨厌我。
池郁,我不会讨厌你。
即使我知道你眼里只有锦瑟,即使我知道你只是利用我去刺激锦瑟,即使我知道你想的念的只有锦瑟,即使你这般自私,只为了锦瑟。
可是池郁,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哭,也是最后一次。
许久之后我才缓缓起身,谁知蹲得太久双脚开始发麻,一个踉跄便向前跌去,这时有人伸手拉住了我,让我不至于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我抬头,娘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花开,”娘凝重地对我说,“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娘的背挺得笔直,步伐不紧不慢,正如她给人的感觉,谨慎严密,似乎对任何事都了如指掌。我明明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觉得她这般遥不可及。
我从小就觉得娘和我很远很远。
娘对我很好,她从来都不会骂我或者指责我,为此锦瑟总是抱怨,说娘偏心,她做错了什么便念个不停,但换作是我的话只是稍微说几句,绝对不会动手责罚。我记得锦瑟幼时做错了事被娘教训,她还哭着问我她是不是捡来的,不然娘为什么对她那么下得了手,将她的屁股都打肿了。
锦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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