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唐望在我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我去找他,但他不在屋里。不久后他带了一锅煎豆及一堆玉粟米饼来,我饿坏了。
我们吃完,正在休息时,他要我把前一晚所发生的事全告诉他。我尽可能准确地把我的经验详细地描述出来。
我说完后,他点点头说:“我想你没事,我现在很难解释为什么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你的情况还好,你瞧,有时候他会玩耍,像小孩一样;其他时候则很可怕,令人畏惧。他或者嬉戏,或者非常严肃,他对另一个人是什么样子,通常没有办法事先知道。但是当一个人很了解他后,有时候会知道。你昨天晚上跟他玩耍,你是我知道唯一有这种遭遇的人。”
“我的经验跟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你不是印地安人,因此我很难下判断。但是他不是接受某人,就是拒绝某人,不管是不是印地安人。我知道这一点,我看过好多这种人,我也知道他会嬉戏,使有些人发笑,但我从没见过他与人玩耍。”
“你能不能告诉我,唐望,培药特如何保护……”
他不让我说完,用力碰我的肩膀,“绝对不要那样称呼他,你见他的时间还不够让你充分了解他。”
“麦斯卡力陀如何保护人呢?”
“他给人忠告,他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那么麦斯卡力陀是真实的咯?我的意思是,他是你可以看见的事物?”
他似乎被我的问题搞糊涂了,茫然地望着我。
“我的意思是,麦斯卡力陀是否……”
“我听到你的话了,你昨晚不是看见他了吗?”
我想要说我看见的只是一只狗,但我注意到他的困惑眼神,“你认为我昨晚看到的就是他吗?”
他不满意地看着我,摇头笑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他以挑战性的口气说:“别告诉我,你以为那是你的——妈妈?”在说“妈妈”之前,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本来要用一个侮辱别人母亲的口头语。“妈妈”这两个字听起来很不协调,我们大笑了很久。然后我发觉他睡着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九六一年八月六日星期日
我开车载着唐望到我吃培药特的屋子。在路上他告诉我,那个带我去见麦斯卡力陀的人叫约翰。当我们抵达那房子时,约翰和两个年轻人正坐在前院。他们很快活,自在地谈笑着,三个人英语都很流利。我告诉约翰,我是来感谢他的帮助的。
我想要知道在我的幻觉经验时,他们对我的行为的看法。我告诉他们,我一直想要回忆那天晚上做了什么,但记不起来。他们笑了,但不愿去谈。他们似乎是因为唐望在场而不便去谈,因为他们都瞄着他,似乎在等一个同意的暗示。唐望一定是给了他们暗示,虽然我什么也没注意到,因为约翰突然间开始告诉我,我那天晚上做了什么。
他说当他听到我呕吐的时候,就知道我“被接受”了。他估计我吐了三十次之多。唐望更正他,说只有十次而已。
约翰继续说:“然后我们靠近你,你身体僵直着、痉挛着。你躺在地上,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你嘴巴蠕动着,好像在说话。然后你开始用头敲地,唐望把一顶旧帽子戴在你头上,你才停止。你躺在地上颤抖呻吟了好几个小时。那时候大家都睡着了,不过我在睡眠中听见你的喘息呻吟。然后你的尖叫声把我吵醒,我看见你跳了起来,尖叫着朝水跑过去,把锅子打翻,然后开始在那滩水中游起泳来。
“唐望替你多倒了点水,你安静地坐在锅子前,然后又跳起来,脱掉衣服,你跪在水前,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接着你只是坐在那里,瞪着空地。我们以为你会永远这样子坐着。差不多每个人都睡着了,包括唐望,突然间你又跳起来,呼号着,开始追起狗来,狗害怕了,也呼号着,跑到屋后面,然后每个人都醒过来了。
“我们全站了起来,你从另一边回来,仍然追着狗。那只狗在你前面跑着,又吠又叫。我想你大概绕着房子跑了二十圈,像狗一样吠着,我还担心引起别人的好奇心,虽然附近没有邻居,但你的呼号声太大了,好几里之外都可以听得见。”
其中一个年轻人补充说:“你抓住那只狗,把它抱在怀中带回前院。”
约翰继续说:“然后你开始跟那只狗玩,跟它角力,那只狗跟你咬来咬去,玩耍着,我觉得很有趣。我那只狗通常不跟人玩,但是你和它打成一片。”
“你跑到锅子边,那只狗跟你一起喝水,”那个年轻人说:“你跟狗跑来喝水有五、六次。”
“这持续了多久?”我问。
“好几个小时,”约翰说,“我们看不见你们俩的踪影,我想你们一定是跑到后面去了,我们听到你们的吠叫及低吼,你的声音真像一只狗,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也许只是那只狗在叫。”我说。
他们笑了起来。约翰说:“是你在吠叫,老天!”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三个人彼此看着,似乎很难决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最后,那个没说过话的年轻人开口了。
“他呛到了。”他说,看着约翰。
“不错,你真的是呛到了,奇怪地哭了起来,然后倒在地上。我们以为你咬住自己的舌头;唐望把你的下颚打开,在你脸上倒了点水。然后你又开始颤抖痉挛,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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