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被人告到官衙,一时之间姜灼竟暂时进不得宫了,毕竟是平白受冤,她心下多少有些沮丧,不过远近的病人听闻姜大夫这几日从宫中回来了,才不管她是不是惹上了官司,只道小神医回来,少不得奔走相告,蜂蜂拥拥地前来投医。
诊堂之中,姜灼开完一张方子递给面前一位妇人,少不得又嘱咐了禁忌。
妇人自是一个劲地道了谢,却又不急着走,反而道:“姜太医,您那事儿,老身听我在京兆尹府当差的侄儿说过,那盐商只说是有人威胁,却又拿不出实证,大家都在替您叫屈,这案子到后头,说不得便不了了之了。”
姜灼冲人家感激地笑笑:“小女心中坦荡,并不怕的。”
“听说那个保人赵三到现在不知下落?”妇人起身道:“说不得便是此人想从中贪图些什么,才两头坑人,如今外头贴满了通缉此人的画像,说来此人心还挺狠,居然差点将人打死。”
“我们管家已然躺在里头好几日了,那赵三不知在后头做了什么手脚,后来又蛮不讲理打伤了人,如今倒只有胆子躲着,若是那人敢露脸,咱们郑家药铺头一个不放过他!”旁边一个直脾气的医女道。
“郑家药铺素日行善积德,救人无数,那赊药赊银的事,做了不知多少,姜太医更是继承医圣衣钵,光明磊落,宽厚待人,这些都瞧在众人眼中,你们哪会做什么强买强卖之事,大家伙都不信那些。”后头排队的病人也争先恐后地道。
姜灼少不得连声道谢,此后连茶水都顾不得喝一口,自是继续替排了一路见不到头的病人诊治。
直到天色将暮,还是郑柯上前,对后头还在等着的病人们一个劲地拱手,笑道:“各位,吾家女郎忙了一天,水米未进,请大家伙帮忙,不如今日至此为此,如何?”
劝了一时,有些离得近的,拿了号头,说好明白一早过来,倒是先行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外地赶来求医的,姜灼也不忍让人白等,少不得忍着累,继续给人瞧了。
待忙到酉时,郑家药铺的门才得关上,谭嬷嬷带着宝儿过来时,姜灼差点快站不起来了。
谭嬷嬷不免埋怨郑柯:“掌柜可是光想着挣钱了,也不拦着瞧病的人些。”
郑柯赶紧告饶,笑着直拱手:“嬷嬷冤枉死我了,人家都知道咱们小神医回来,巴巴地全都跑上门,嬷嬷明儿早些到外头看看,天不亮可就有人排在那,指名找咱们女郎求医,有人竟是等了一日,我可是做恶人赶了好几回,只女郎菩萨心肠,只肯苦自个儿。”
“怪不得掌柜的,”姜灼任由宝儿帮自己揉着有些酸疼的腰,笑道:“也是我在宫中养娇了,当初不也是病人排了长龙,我还不是无碍。”说罢,便要往郑簠住的那屋里走。
“你呀,倒是只肯让自个吃亏,真真傻透了。”谭嬷嬷跟在姜灼身后,忍不住叹道。
这几日郑簠养伤都是在郑家药铺,郑柯干脆让出自己的屋,让郑簠老妻也住进来,只为就近照应。
屋内本就站着医女,见姜灼进来,忙上前报喜:“女郎,管家方才已是醒了。”
姜灼不免笑起来:“那可是好极了。”
倒是坐在床边的郑簠老妻这时却又“呜呜”哭了,站起身道:“女郎,您快给瞧瞧,我家老头子竟是听不得了。”
“听不得?”姜灼走上前,看了看床.上闭着双眼,显是又睡过去的郑簠。
“刚才妾叫了他好几声,他直摇头,竟是一个字都未听清。”郑簠老妻抹着泪道。
姜灼上前为郑簠把过脉,思忖片刻,对医女吩咐:“到前头药柜取导气通瘀锭,为管家塞入耳中。”
医女应下,忙出去取药。
此时姜灼嘱咐郑柯:“这几日辛苦掌柜还要跟伙计挤一挤,让管家在此静养,莫让人来麻烦他,还有府衙的事,也只字不要提,管家这伤若要养好,最忌动怒,另外,吃食之上,叫人准备素粥,不能用油腻面食。”
听完姜灼的说法,郑簠老妻松了口气,少不得一个劲地道谢,姜灼拦住,又安慰几句,这才同谭嬷嬷和宝儿一块往自己院子走。
郑柯跟在后头,跟姜灼说起了官司之事:“刚才我又到府衙里去了,自是没什么下落,那个赵三跑个没影,赵捕头之意,这案子就此胶着住了,那盐商虽一口咬定是咱们干的,却是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只有郑家几个人在旁边附和,说什么女郎当日曾威胁他们让出宅院,然而不过空口白牙,不可取信,京光尹大人也是束手无策,只将案子搁置,说是要等人证找着了再审。”
姜灼不免也是好笑:“怎么办呢,也唯有等着了。”
倒是谭嬷嬷在一旁道:“我瞧这里头有些古怪,竟像是专门为了给咱们郑家药铺还有女郎泼脏水,如今事情就晾着了,那赵三若一辈子不出来,可不这案子便结不了,女郎可也就当不了太医了。”
“那也无妨啊,”姜灼拉住谭嬷嬷的胳膊,玩笑地道:“嬷嬷不就一直想让我回来吗,这下倒是便宜了,想是嬷嬷心里偷着乐了吧!”
“我也想师父留下来。”宝儿这时也来了一句。
郑柯笑起来,逗她:“瞧着宝儿这师父是认定了,说不得过些日子,为你们师徒办个酒?”
“我是不想你去做什么太医,”谭嬷嬷却顾自哼了一声:“只你这不明不白地就回来了,背后还找着官司,等时候长了,少不得尽是闲话,女郎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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