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落在赵德民脸上,“你?”我又看向他旁边和对面的人,“还是你们?”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语,我冷笑,“我就算让了,诸位敢拿吗?连我都被质疑没有资格,你们恐怕更没有,总不能就这么捐了吧,我想你们比我更需要钱财养家糊口,是绝不会甘心肥水流进外人田。”
赵德民见我说的话没有任何漏洞,他不好借题发挥,便将矛头转移,他意味深长说,“薛夫人的意思,不论是身份,智慧,筹谋,思想,都不逊色我们,反而有过之无不及,更衬得起掌控一个公司的能力,对吗?”
他说完低低发笑,“恕我言语不中听,薛夫人怕不是出身清白的女子吧?”
我不置可否,那些真切摆在台面上赤裸发生过的事,我回避也没有用,它本身就是我身上的污迹,肮脏也好黑暗也罢,早已融于我骨血,即使我遮遮掩掩,它照样散发出腐臭和暗光,逼得我不得不承认它来自我身体。
我挑眉示意他继续,他得到了我的首肯,更加无所顾忌,“其实我也非常不理解,薛总一世英名极其自律,为什么会在五十五岁这样的高龄非要娶纳续弦,直到曝出消息,这位新夫人是任小姐,我茅塞顿开,也只有她才有如此强悍的手段,把一个不闻美色的男人收入麾下。任小姐非常知名的两个身份,一个是红灯区出身深受官商名流喜爱的嫩模,一个是权贵的姨太太,曾轰动全省的秦彪特大贩毒集团,任小姐是这位大毒枭的二姨太,也是唯一一个姨太太中平安无恙逃脱了制裁的人,那么为什么偏偏她逃脱了,除了她没有参与其中,更重要我想是咱们东莞市局前任局长的力保吧。哦就是我们薛总千金薛小姐的夫婿,崇尔集团总裁严汝筠先生。”
赵德民这样一番尖锐赤裸的扒皮,简直字字珠玑,在股东高层之中掀起巨大风浪,他们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有人敢直接戳破,亦或者难以相信此任熙是彼此任熙。
薛荣耀在世对我保护极好,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提及我的往昔,严汝筠又在暗中肃清,以致于这漫长的几个月过去,我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迹,似乎已经石沉大海,再次被翻出,自然是惊天动地。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不断质疑我,赵德民脸上的表情十分讽刺,他一边嗤笑一边拍打桌子,“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掌控一个公司呢,勾引男人和经商完全是两条路,在男人圈子风生水起,不代表在商业界也能如鱼得水,驾驭男人和驾驭金钱不是同等概念。”
我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放于膝盖上,“哦?按赵股东的意思,我不妨这样理解,出身和过往不清白的女人,是不能堪当重任,不管她是否有能力,够聪慧,她被世俗冠以耻辱的印记,完全抹杀掉了这一切。也就是说,不干不净来历不明的女人,不管她是否弃恶从善改过自新,仍旧不能被原谅,被委以重任。她就是居心叵测,目的不纯。”
赵德民说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人曾经坏过,比男人更不可饶恕。
我拍了拍手笑得非常开心,“赵股东高论,我醍醐灌顶。可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赵股东三年前喜得贵子,抛弃了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发妻,而娶了这位小您二十二岁的美娇娘,据说您的发妻曾经为了支持您创业,还变卖过自己的头发,血浆,做过裁缝卖过蔬果,您现在有钱有势,夫妻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深情,竟然不敌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女人,她到底是贪图您的钱财,还是爱您这皱纹丛生的老脸呢?您把这么一盆脏水往自己头上泼,还斥责我大言不惭,是何等卓著的勇气又愚蠢的脑袋呢。不知这位新晋赵夫人是不是也和我一个红灯区出来的,能否找个时间让我见见这位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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