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鸥,你害怕了。你终究还是害怕自己满腔的爱意到头来也抵不过他们朝夕相处的二十年。
修养了几日陶若非身体便好得七七八八了,两个人就搬到了盛濯然一个朋友空置的别墅里。
自己和江北鸥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过了。自从那天在医院里他来看过她,之后便再也没有音讯了。
陶若非对着手机叹了口气。
“若若,我们该回去了。”盛濯然翻着手机若无其事地开口。事实上这几天也是他忙里抽闲硬挤出来的。
陶若非神色间有着清清楚楚的忧伤在清秀白皙的脸上一览无余。
盛濯然凝视着她循循道:“若若,你这次一个人跑出来知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
陶若非沉默了片刻:“对不起。”
“你呀。”说着揉了揉她的头,陶若非却是下意识地身子一僵。盛濯然心里的情绪压得更深了些。
这次来a国,陶若非看上去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可是对着他,总有一种道不明的尴尬。这二十年,两个人从来没有过的尴尬,即使旁人无人可知,但是盛濯然却能感觉得到。
“回去之前,我们还得去一趟江家。你麻烦了别人这么长时间,现在要走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打声招呼的。更何况你的行李还在那里。”盛濯然看着她骤然亮了一瞬的眼眸又暗了下去,那些犹豫和挣扎写满了眼眶。
知道陶若非要回去白舟舟夫妇极为不舍。自己儿子闷闷的个性哪里比得上陶若非恰到好处和煦温柔的样子。可是再怎么样喜欢陶若非也不是自己女儿啊。白舟舟不无遗憾地想。本来想着还能让自家儿子努力一把,但是现在……
吃吃饭聊聊天大半天就过去了,白舟舟和江涛外交部有事要出去,盛濯然自然说和陶若非也要走了。两人出门前白舟舟还千叮咛万嘱咐回国的时候一定要和她联系。
盛濯然随着她上楼搬行李。
陶若非推开江北鸥旁边房间的门,夕阳余晖正好,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晚秋的寒意便随着夜幕的序章渐渐升了上来。
陶若非好几天没有回来了,空气里悠悠洋溢的味道竟然也让自己陌生起来。明明只有几天却恍如隔世。
陶若非一样样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包里,简简单单没几件的行李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盛濯然帮她提好行李。
陶若非一转头,自己的画架还安静地立在床边,迎着背后的绚烂的天空,白色的画布上就涂上了一层靡靡的颜色,美得惊人。陶若非看着画架。画布背后是什么她一清二楚。那被绚烂的色彩掩盖在背后的,自己的心。
盯着看竟然还入了迷。
最后一次,陶若非。你勇敢了这么久,就最后再勇敢一次。那些自己说不出口的爱意,再试一次,试一次就好,说出来,也不致抱憾。
盛濯然奇怪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陶若非。
像是鼓足了勇气:“哥哥,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一会儿我自己走。”
盛濯然看着她努力挺直的背脊和脸上突然坚毅的表情大概明白了些什么,陪着她站了一会,默默应了她一声,离开了。
陶若非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江北鸥的房门。十五秒钟,门开了。
“江北鸥,陪我去个地方好吗?”陶若非眼里满是希冀。
两个人到的地方江北鸥从来没有注意过。盘山公路的拐角,俯览众生的地方。陶若非之前坐车路过的时候就发现了。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公路上照例安着的一模一样的路灯坚挺在寒夜戚风之中。可是陶若非喜欢极了这样的昏沉,还有,俯瞰山下一片万家灯火的宁静样子。那个该是生活本来的面貌。
“江北鸥。”陶若非说的轻轻的。平缓的声线揉在山顶的凉风中,更显得绵软柔和。
江北鸥侧脸望着她,却看见她平静地望着远黛的风景,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江北鸥有一瞬间的迷惑。
“江北鸥,我喜欢你。”陶若非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光聚起的夜,那些慌乱、犹豫、害怕就一点点冷静下来,说好的勇敢,陶若非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最后勇敢了一次。
“很喜欢、很喜欢。”
明明该欣喜的,可是江北鸥却一下子沉默了。最想听到的话她说出了口,但却在他这样的心境下,一切都像变了味似的。
她真的弄清楚了自己的情意吗?
自己真是,该死的在意那句“爱屋及乌”。
‘’陶若非,你为什么喜欢我?”
十五秒,他停顿了十五秒。沉默之后,他问她为什么喜欢他。没有回答,却像是另一种拒绝。或许那些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拒绝。
陶若非死死咬住牙根才能勉强压下满心的失望和伤心。却根本没有办法再开口。因为沉默已经需要耗尽她所有的心力。
江北鸥却忽然一笑,眼睛里细碎一片,该是好看的,可是却让人觉得难过:“陶若非,你从开始就说过喜欢我的眼睛吧。”
陶若非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所以你画我,所以你陪我,所以你喜欢我。”江北鸥低浅的声音混在公路上徐徐的风里,却冷的刺骨,“陶若非你根本不懂我,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你和盛濯然的那二十年,甚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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