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如果是那样,她一看到这栋屋子就会发现不对劲。很明显,这里早就没人住了。”
“那就是月兔的脑子有问题。烦恼过了头,神经衰弱啦。”
敦也摇摇头。“脑子有问题的人写不出这样的文章。”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正在想吗!”
“说不定—”翔太提高了声音,“现在还在继续?”
“什么继续?”
“烦恼咨询呀,就在这儿。”
“这儿?什么意思?”
“虽然这儿现在没人住了,但没准还在接受烦恼咨询。那个老头儿住在别的地方,时不时过来收一下信,然后把回信放在后面的牛奶箱里。这样就说得通了。”
“虽然能说得通,但这等于假设老头儿还活着,那他早就超过一百一十岁了。”
“也许已经换了店主呢?”
“可是完全看不出有人进出的迹象啊。”
“他不用进屋,只要打开卷帘门就能收信了。”
翔太的话不无道理。为了查个明白,三人一起来到店里,却发现卷帘门已经从里面焊死,无法打开。
“见鬼!”翔太啐了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人回到和室。敦也重新又读起月兔的来信。
“那现在怎么办?”翔太问敦也。
“算了,不用放在心上。反正我们天一亮就走了。”敦也把信纸塞回信封,放到榻榻米上。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隐约有风声传来,烛焰微微摇曳着。
“这个人该怎么办呢?”幸平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敦也问。
“就是奥运会啊。”幸平接着说,“她真的要放弃吗?”
“谁知道呢。”敦也摇摇头。
“这样恐怕不好吧。”说话的是翔太,“她的恋人可是一心盼着她参加奥运会啊。”
“可是心上人都病得快死了,这个时候怎么训练得下去。还是陪在男友身边比较好。这也是她男友真正的想法,不是吗?”幸平很难得地用坚定的口气反驳。
“我不这么觉得。她男友就是为了想看到她参加奥运会的英姿,才和病魔顽强搏斗,想要努力活到那一天。要是她放弃了,男友不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吗?”
“可是她信上也写了,现在干什么都没心思。照这样下去,奥运会只怕也没戏。要是既没能陪伴恋人,到最后心愿又没实现,那不是雪上加霜?”
“所以她得拼死努力才行啊。现在不是纠结这纠结那的时候,为了恋人,她也要刻苦训练,夺得奥运会入场券。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啊?”幸平皱起眉头,“这我可做不到。”
“又没叫你做,是跟月兔说的。”
“可是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是不会要别人去做的。翔太,如果是你呢?你做得到吗?”
被幸平一问,翔太顿时语塞。“敦也你呢?”他赌气似的转向敦也问。
敦也看看翔太,又看看幸平。
“我说你们两个,较哪门子的真啊,这种事我们没必要操心。”
“那这封信怎么办?”幸平问。
“怎么办……没法办。”
“可是总得写封回信吧,不能丢开不管呀。”
“什么?”敦也看着幸平的圆脸,“你想写回信?”
幸平点点头。
“还是回封信的好,毕竟是我们擅自拆看了人家的信。”
“你说什么呢。这里本来就没人住,要说不对,也是往这种地方投信的人不对。没有回信也是理所当然。翔太,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翔太摸了摸下巴。“嗯,这么说也没错。”
“是吧?丢到一边得了,别多管闲事。”
敦也去店铺里拿了几卷窗户纸回来,递给两人。
“好了,把这个铺上睡觉!”
翔太说了声“thank you”,幸平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
敦也把窗户纸铺到榻榻米上,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就在他合上眼打算睡一觉时,却发现那两个人好像还没动,于是又睁开眼睛,抬头望去。
两人仍然抱着窗户纸盘坐在那儿。
“不能带过去吗?”幸平自言自语道。
“带谁?”翔太问。
“她那个生病的男友。要是集训啊海外比赛啊都带他过去,就能一直在一起了,训练和比赛也都不耽误。”
“恐怕不行吧。她男友可是个病人啊,而且只有半年的命了。”
“但我们还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动。如果可以坐轮椅行动的话,不就能带他一起去了吗?”
“要是还能坐轮椅,她就不会来咨询了。八成已经卧床不起,动不了了吧。”
“这样吗?”
“应该没错啦。”
“喂!”敦也开口道,“怎么还在扯这种无聊的事?不是叫你们别管了吗!”
两人讪讪地闭上嘴,低下了头。但很快翔太又抬起头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心里总觉得放不下。因为这个月兔好像真的特别苦恼,让我很想帮她一把。”
敦也冷哼一声,坐起身来。
“帮她一把?别让人笑掉大牙了。我们这种人能帮上什么忙?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要门路没门路,也就能干干闯空门这种不入流的勾当。而且就连这么简单的活计,都没能顺顺当当地完成。好歹抢了点值钱东西,逃跑用的车又坏了,所以现在才窝在这个地方吃灰。我们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还给别人出主意,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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