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唐毅凡一骨碌爬起来。扑倒季若凝的安子为因为距离原因安然无恙,至于温行远和季若凝,则像失去了生机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分不清鲜血是从谁的身上流出来,只见两人身下瞬间就形成了触目的血泊。 大力甩开张研的手,唐毅凡疯了似的冲到季若凝身边,颤抖着把她的身体抱在怀里:“若凝,若凝你醒醒……”细听之下,声音哽咽。
季若凝双眼紧闭,肌肤冰冷的让人触不到体温。
心瞬间被恐惧占据,唐毅凡慌乱地扯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她的身体,他声音破碎地唤她:“若凝,若凝你醒醒,救护车,叫救护车!”
从未有过的无助。
那边,郗贺也回过神来,顾不得扶起被他扑到的梁副市长,爬起来就往温行远身边奔来,目光触及身上的斑斑血迹,郗贺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似乎不敢移动他被钢板擦到的半边身体。
“行远,行远——”郗贺边叫他边脱下外套,试图用衣服捂着他正在流血的身体。
却是徒劳。
鲜血持续从温行远身体里流出来,很快渗透了郗贺的风衣。
哪里还有形象可言,郗贺扯着嗓子朝围观的人大喊:“叫救护车,快啊!”一面接过不知是谁递上来的衣服,慌乱地为温行远止血。
安子为最先冷静下来,他快速拔打了急救电话。
等待的时间里,郗贺紧紧握住温行远的右手,尽管竭力控制,开口时依然哑声:“行远,你撑着点,你不能有事,小颜还在等你回家,行远——”
回应他的,只是流血的声音和温行远愈发惨白的脸。
郗贺的眼睛都红了。
仿佛被一支锋利的箭刺入心里,唐毅凡胸口疼到几乎窒息。
救护车很快来了三辆,医护人员匆匆下车,恢复神智的张研把他们引领到温行远与季若凝这边,先为他们做紧急处理,而另外两辆车的人员则急急向受伤的其他人而去。
工地霎时忙乱起来,隐约听到哭声和喊声,除了温行远和季若凝,现场还有很多人受伤,似乎还有人,当场死亡。
事故重大。
做好止血处理,温行远和季若凝被十万火急地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一路闪着红色信号灯,刺耳的声响中,争分夺秒地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较量。
医院急救室外,郗贺颤抖地摸出手机,犹豫之后,打给郗颜。唐毅凡原本站在他身边,听见他说“在急救室抢救”这几个字时,跌坐在地。
大脑在长久的空白与麻木之后,事故经过在眼前回放,张研扑倒他的瞬间,温行远抱住季若凝倒下的刹那,两人满是鲜血的身体——一幕一幕,穿心之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熄了。
是季若凝被推了出来。
唐毅凡挣扎着站起来,扑向医生:“我太太怎么样?”声音颤抖。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医生叹息,“可惜孩子没有保住,很抱歉。”
“孩子?”呆愣之后是惊痛,唐毅凡险些跌倒在地:“你说,没了?”
医生安慰:“你们还年轻,会再有的。”
唐毅凡仰头。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郗颜满头是汗地奔来。
“小颜。”在她要跌倒的瞬间,郗贺伸手将她颤抖的身体捞进怀里。
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郗颜以带着哭腔的声音问:“行远呢?他怎么样了?怎么回事啊?”
怕她承受不住,郗贺扣住她小小的后脑压向胸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没有太大的异样,“行远被钢板擦伤了腿,正在接受手术。”
“钢板?”郗颜猛地抬起凝聚泪光的眼晴,目光触及郗贺胸前的血迹,心弦崩断,“不可能。他刚刚还说让我回家等他,怎么可能会被钢板擦伤?你骗我,你骗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里面的不是他,不是他!”
“小颜你冷静点听我说。”郗贺死死抱住她的身体,几乎是用吼的:“只是擦伤,是擦伤,并没有被砸到,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却无法让郗颜冷静下来。
她彻底失控,边喊着温行远的名字边挣扎着朝手术室去。
被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拦住:“谁是病人家属?”
温行遥恰逢此时赶到,他冲到护士面前:“我是他哥。我弟弟怎么样了?”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但医院血库里缺a型血。”
“抽我的,我是a型血。”郗贺松开郗颜,伸手解着袖扣。
护士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皱眉:“你身上的伤需要马上处理。”
郗贺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先抽血,救人要紧。”
“先抽我的。”温行遥挽起袖子,转头看向郗贺:“你去包扎伤口。”
“这点伤死不了人。”郗贺的冷静也快耗尽,厉声道:“抓紧时间。”
护士不再耽误:“都跟我来吧。”
温行遥和郗贺紧随其后。接着,在院长引领下,又有两名医生匆匆进入手术室。然后,周围恢复安静。
黑夜变得格外漫长,盯着持续亮着的手术室的灯,郗颜的心越来越凉。
记忆有如老旧的刻录机,不受控制的回放十年相识。
十七岁那年,她骑单车摔倒在路边,是温行远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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