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郗闲鸣与郗贺,温行远是第一个抱她的,男人。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如约而至,将一条精致的白金手链戴在她细腕上,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生日快乐,小公主。”
那是她成年后,接受的第一个属于男人的亲吻。
同年同月,他出国了。送机途中,郗贺为了避开迎面而来的车辆,一脚踩下刹车的瞬间,坐在后座的他一个侧身将她带进怀里,当他的薄唇莫名其妙地轻划过她柔软的唇瓣,突来的悸动令她慌乱不已。
那是她的初吻,意外地给了他。
同年九月,她踏入大学校门,在年底认识了俊逸稳重的韩诺,两人陷入爱河,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渐渐淡出了她的生活。
第二年夏天他回来过,又走了。对于热恋中的她而言,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破碎,而他,却把她幸福的微笑刻进了心里。
二十二岁那年,当变故突如其来,他连夜回国。当她哭到脱力,沉睡在他怀里,她再次错过了他眼中深情不舍的目光。
二十六岁这年,她从痛苦中活过来,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全心交付了自己,从身到心,毫无保留。
不知不觉,十年匆匆而过,尽管他不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依然与他分享过人生太多的第一次。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发现,原来,一直是他。
泪水干涸,郗颜闭上眼睛,唯愿他平安。
平安就好。
夜在煎熬中缓慢流过,天蒙蒙亮起的时候,温斐文从g市赶了过来。从院长处了解到手术进展,他面色沉郁。直到看见憔悴不堪的郗颜,老人家才深深叹了口气。
又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恍惚间,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他怎么样了?”,然后是医生的回答:“不幸中的万幸,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他现在需要休息,如果没有意外,晚上会醒。”如释重负的语气。
脱离危险!崩紧的心弦瞬间断裂,郗颜腿一软,居然一头栽倒下去。
郗贺最先反应过来,可在他伸手之前,韩诺突然出现,及时搂住了郗颜下滑的身体。当他把郗颜拦腰抱起送往病房,温斐文与温行遥同时变了脸色。
来不及解释什么,郗贺尾随而去。好在郗颜只是过度的紧张与劳累导致了昏倒,并无大碍。病房外的长椅上,郗贺问:“你来很久了?”
韩诺并不看他,掏出烟想要点上,却因为手抖半天打不着火,最后干脆把烟和打火机往地上一扔:“出事的时候,我送她过来的。”
他整晚都在。郗贺眉头皱了一下:“就在昨天,小颜和行远订婚了。”
“我知道。”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韩诺沉默了小片刻,然后起身,“既然他们都没事,我先走了。”
“韩诺。”郗贺叫住他。
韩诺停步,但没有回头。
“这次的事件,”郗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是不是和他有关?”
这个他指谁,韩诺心知肚明。他没有正面回答:“天裕是我父亲创下的,我不会让它毁在别人手上。”
郗贺明白了他的立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话。”
韩诺转身,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郗贺看见他表情里有种沉静又复杂的味道,一如他的话,意味难明:“我之前以为只是单纯的利益之争,后来发现没那么简单。但是,我没给自己留退路。只是,万一不小心波及到了颜颜,郗贺,请你不要怪我。还有温行远,请你提醒她,凭他对颜颜的爱,请一定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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