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好,等我。”
井观月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瞬,安雪七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胸口大力地起伏了很久,眼泪始终没有落下。考虑到时间很紧张,她吃力地撑着起床,然后怔怔地出了会儿神,无意识且机械地往门外走去。
这一去,就是后会无期了。
也许他会恨她没有等他,但是,她至少是活在他心里的。
她颤抖着手去开门,不料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门忽然被拉开了。
门口,一脸愕然的井观月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他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4、
“你——”
安雪七苍白的唇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那个陌生女人忽然插话:“安雪七小姐对吗?”
安雪七茫然看向她:“是……”
“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你了。”那个陌生女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是这间医院肿瘤内科郑医师的助理,我们一直在找你。”
安雪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懵了,她看了看一旁的井观月,又看了看那个助理。
“一个多月前,你被我们郑医师诊断为胃癌晚期患者——”
“抱歉!”安雪七大声打断她的话,咬了一下嘴唇,“抱歉,我想你们弄错了,我没有来过这间医院,也从没有被诊断出得过什么癌症。”
井观月慢慢侧过脸,目光惊愕沉痛地看向安雪七。
他的脸霎时变得苍白,一颗心遽然下落,微微蜷曲的手指轻轻颤抖:什么……胃癌?
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可遏止地从安雪七眼中滚落,她掩住嘴,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观月,我不要再在这里了。”
“安雪七。”井观月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皱紧了眉心,将她抱紧点,再抱紧点,然后喃喃开口,“不要害怕……”
明明一颗心疼得紧缩起来,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居然只是这样抱紧她。
“咳。”这时,一旁的医师助理忽然咳了一声,不无抱歉地打断他们,“其实,这一切只是个误会,你得的并不是胃癌。”
井观月讶然睁开眼睛,松开安雪七,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安雪七浑身一颤,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眼睛:“你说什么?误会?”
“自从发现了这个错误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你,但是你留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们觉得你很有可能再来医院,所以让相关部门一直留意。直到今天,我们才接到通知,说是有个叫安雪七的病人在医院。我拨通了你监护人的电话,这才找到你。”
说到这里,那个医师助理谦恭地对他们伸出手:“请跟我来,我们郑医师想见你。”
肿瘤内科的会客室里,之前给安雪七看病的医生看见她,紧张地站起身来迎接,由于过于紧张,险些把桌子上的茶杯都打翻了。
“对不起!”
刚站稳,那位医生忽然深深地向安雪七鞠了一躬。
安雪七眨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心情复杂地说:“医生大叔,你不要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位助理开口了:“我们郑医师实在是对你心怀愧疚,才会这样。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不久前,一位病人的家属找到我们医院,扬言要告我们,因为她的女儿在我们医院被诊断得了胃炎,按照胃炎的治疗方法治了一个多月,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加重了很多。直到前些时间,那个病人才被别的医院检查出是胃癌晚期……”
她的声音很轻柔,有一种安抚人的力量。在她的娓娓道来中,安雪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渐渐放慢了下来,那种极度难以置信的虚妄感觉也冲淡了许多。她握紧手,好久才问:“那么,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助理表情有些尴尬地说:“你想必知道,胃炎和胃癌的差别是很大的,一般的医院都不会发生诊断错误,更不用说我们这样的权威医院了。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们医师将诊断报告发错了人。”
“发错诊断报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井观月幽邃的双眼中潜藏着怒意,声音冰冷地问。
“那天来排队的两个病人,一个叫安雪七,一个叫安雪琪,我们郑医师的口音很重,所以分不清‘七’和‘琪’,而这两个人的报告居然相邻……所以,她们听错了,拿了本该属于对方的报告。”
听她这样说,安雪七忽然回忆起来,那天确实是有一个面如死灰、浑身浮肿的女孩和她一起等报告。当时,那个女孩的精神压力很大,一直很焦躁不安,连她都不免为她担心起来。不想等她拿了报告出来,脸上居然露出了欢欣雀跃的表情,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所以,那个得了胃癌的安雪琪拿了雪七的报告后,以为自己只是胃炎,而本来只是得胃炎的雪七以为自己得了癌症。她们两个一个以为自己没事,一个以为自己没有救了,都没有正确治疗,继而发生了这种事情,对吗?”井观月犀利地指出了事实真相。
“是的……”一边默然不语的医师忽然开口,万分内疚,局促地说,“安小姐,真的对不起。”
当一切事实浮出水面,安雪七只觉得头脑中传来一阵阵辽远的轰鸣声。她一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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