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墨胸膛剧烈起伏,这会儿酒劲彻底上来了,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似的疼。而对面的严子月面带讥笑,一脸的满不在乎。
胃里陡然一个翻腾,秽气只往上涌,程如墨立即转身蹲下,一口吐在花坛里了。齐简堂赶紧上前去拍她的背,程如墨反手打掉了:“滚。”
忽然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来:“我说怎么接个电话要接这么久,原来是有小朋友造访了。”
程如墨抬眼,望见苏钰款款走过来,头痛又加深了几分。
严子月盯着她:“你就是缠着齐简堂不放的老女人?”
苏钰一点不生气,慢慢走到近前:“小朋友说话还挺冲,我是比你老那么些,当你长辈还是够的,你父母没教过你,对长辈要尊敬一些?”
“哎,你什么意思啊?骂我没家教是吧?”
苏钰笑了笑:“这话我可没说。”
齐简堂望见这局势,也有些头大,起身将苏钰手臂抓住了,低声说:“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钰不为所动:“小朋友不辞辛苦找到这里,我总要请她进去喝杯酒,你说是吧?我本来还在想,谁无缘无故把我车子玻璃砸破了,看来现在是找到了凶手了。”
程如墨在一旁听着,说不出去地丢人,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严子月身边:“苏小姐,这钱我来赔。你们进去玩吧,别扫了兴,我先带她回去。”
“谁要赔了?明明是这人没自知之明,齐简堂不想娶她,还恬不知耻地黏着人家。初恋女友了不起啊?结婚了都还有离婚的,你还没跟他结婚呢,就敢以女主人自居了。我告诉你,齐简堂喜欢的是我表姐,我没戏,你更没戏。”
苏钰笑了笑,这次笑声了带了两分轻蔑:“小姑娘,结婚不比谈恋爱,不是喜欢谁就能跟谁的。我能赞助齐简堂另起炉灶自己当老板,你表姐行吗?你行吗?做事不要想当然,就是你们这样傻乎乎的小姑娘太多了,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老齐给你买过什么?hanel?这些能值多少钱?去找个高级娼妓还要十万八万呢……”
“你骂谁呢?!”严子月抡着包就要往苏钰身上砸。
程如墨立即伸手一把将她抱住了:“你还不嫌丢人!跟我回去!”
“我就不回去!我凭什么要受这个窝囊气!”
齐简堂握住苏钰手臂:“这事我来解决,你卖我这人情,先进去吧。”
苏钰站着,望着气鼓鼓的严子月,轻声一笑:“对手太弱,招呼着也没意思。”她伸手拍了拍齐简堂的胸膛,“我先进去了,你也赶快吧,免得周姐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对她酒吧的服务有意见。”
苏钰进去以后,齐简堂走上前去打算拉程如墨。程如墨手一拐避开了,冷声喝道:“你别碰我!”
齐简堂有些讪讪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不如说个解决的方法。”
“解决什么!有什么好解决的!”严子月大声说,“你打算用几个钱把我打发了?我偏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严子月,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程如墨伸手指着齐简堂,“你以为这人真像你看到的那样儒雅成熟、风度翩翩?你别替他叫屈也别替他喊冤,你自己问他,他拿自己当备胎了吗?嘴里哄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怀里还搂着一个……有他这么好当的备胎吗?”
“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就喜欢他,不行吗?我喜欢他怎么了?违背法律还是违背道德了?还是碍着你把他当退路了?”
“你别以为人都跟你一样心思龌龊!我要是这有个打算,我跟他认识四年,还用等到今天?”程如墨喘了口气,“苏钰说得对,你这人岂止是傻简直是蠢。你自己说他有什么损失?他人也睡了,爽也爽了,拍拍屁股用几千块的电脑把你打发了……做女人做到这么廉价的份上,你自己不觉得丢人?你要跟他在一起,你不看看他想跟你在一起吗?人家事业有成,凭什么跟你这么一个成天除了花枝招展再没别的本事的小姑娘在一起?你当演连续剧呢,浪子回头专为你一人倾倒,你有这个本事让人倾倒吗?”
“你凭什么骂我!我妈还没骂过我呢你凭什么骂我!”严子月气鼓鼓瞪着程如墨,过了半晌,突然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喜欢一个人又不是杀人放火……”
正在此时,侧门被人推开了,程如墨听见声音,往那头望去,却是陆岐然。
不知怎的,心里那股沸腾的怒气忽然间全化成了委屈。严子月蹲下去脸埋在手臂间放声大哭,呜呜的哭声挠得她心脏一阵烦躁,偏再也生不起气来。
陆岐然走到近前,程如墨闭了闭眼,似是想找个支撑,伸手将陆岐然的手握住了。她望着严子月,疲惫地长叹一口气:“我欠你的,这么多年也差不多了结了。你要是想继续糟蹋自己,尽管缠着齐简堂,我决不拦着你。我没这个闲心管你的事,今后你也别来找我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撺掇你妈到我跟前、到我爸妈跟前来闹——丢的是你严家的人,跟我程家没有分毫关系。”
陆岐然伸手将她轻轻一拉,让她身体半倚着自己。程如墨脸埋在他颈窝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眼睛忽然就模糊了。
齐简堂望着这场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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