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刚好也抬头看见了我。不过他就平静多了,跟没事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地转过身回宿舍了,留我一个人在阳台磨牙。
没过多久,宿舍里其他三个人也陆续到了。住我下铺的是个江西姑娘叫文涛,不知道是晒黑的还是本来皮肤就这么黑,显得她牙齿格外白;我对面的上铺是个北京姑娘,打扮得特别成熟,褐色眼珠,厚嘴唇,名字也很成熟,叫朱莉,跟安吉丽娜·朱莉同名;对面的下铺是上海姑娘,身材火辣辣的,叫王婕。
大家都是由爸妈带过来的,就我孤身一人,显得特别凄凉。
除了朱莉的妈妈,其他妈妈都开始往书架上垒书。我一看,好家伙,王婕的桌上都是一堆架上啥书也没有,光秃秃地放着一个刷牙杯子。
文涛妈妈偷偷地问她女儿,那个叫周林林的是不是家里困难还是单亲孤儿什么的呀,怎么大老远的一个人就过来了?
我气结,立马掏出手机打给方予可。
这家伙电话倒是接得快,刚拨通就传来:“什么事?”
我装模作样地答:“哥哥,到火车站了吧。你前两天不都帮我安顿好了嘛!你回家跟爸妈说一声啊!”
“白痴!”那边已经收线了。
我挂了电话后,忽然想,我干吗给他打电话,我家里又不困难,爸妈也健在,我刚才直接给爸妈打电话不就得了吗?真被这方予可骂成白痴了!
入学当天和第二天,都是新生体检的日子。我边领取各类资料填写单边开始盘算:身高体重之类的测量队伍较短,先从那边开始,抽血的那个就压轴吧,万一晕了,抬回去之前至少体检项目也完成了95。
我对自己的统筹安排非常得意。排在测身高体重队伍的时候,我故意留了心眼看看排在我前后的同学性别。量身高体重的那位医生比较缺心眼,填个数据需要把数报出来吗,当我们文盲不识字啊。眼看着前面那几位女生都恨不得165,45kg的,到我这儿,医生特别不乐意地站起来还往低处调了调测身高的卡尺,刻板地一字一句说道:“157,52kg。”
我惊慌地把报告单一抽,转身往后跑,还没跑几步,就撞上人了。
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借过。”
“白痴。”熟悉的冷冷的音调。
我抬头一瞧,怎么这么冤家路窄啊。刚才明明侦察过,附近只有女生啊。我没好气地说:“你是人是鬼啊,怎么神出鬼没的?”
方予可倒也不跟我计较,嘁了一声,跟旁边的女生说:“走吧。”
我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女孩子,一看就是165,45kg的主儿。女孩子冲我笑了笑,对方予可说:“你怎么不介绍介绍啊?”
方予可朝我努努嘴:“周林林,德语系的。”说完又转向那女孩子。
没等方予可介绍她,她就温和地朝我笑了。我发现,她笑起来也有个浅浅的酒窝。
“我叫茹庭,大家习惯叫我庭儿。我读西班牙语的,和你一样是外语学院的呢。他昨天自己一个人体检完了,今天是被我拉过来的,我怕验血,有个男生壮壮胆。”她边说边拽了拽方予可的衣角。
“验血的地方不在这里啊,在那个小白屋里呢。”我指着那个“魔鬼之窟”。
“呵呵,我知道啦,只不过刚才看见予可一直朝这个方向看,所以我把他拉过来了。”
哟,都叫上予可了,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啊。不过小西也叫我林林,嘿嘿,我自我满足地笑了笑。
“白痴。”又是方予可的声音,我都服了他了,不能换点儿新鲜词吗?
我白了他一眼,转而笑着和茹庭姑娘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位了,我先去体检别的项目了。有时间一块儿吃饭。”
茹庭答应得也很痛快:“行,予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体检的队伍真是长,到最后一个验血项目时,已经午后两点了。我刚饥肠辘辘地迈进“魔鬼之窟”,就看见已经有人被抬出去了。旁边路过的医生还念叨:“这一届不是晕针就是晕血的,唉,还有哭着闹的。现在小孩儿啊,真是宠坏了,就得给他们扎一扎,疏通疏通筋骨。”
我听得汗毛集体起立,蹲到一边儿去准备冷静一下。
我看着报告单上仅缺的那一项,恨不得自己往上面填个数得了。但一想到这刚进校就作假,万一被查出来了,会不会还没过上豪门日子,就被豪门赶出来了啊。
报告单都快被我捏湿了,我的意志仍然在动摇中。
正当我蹲得脚都快麻了的时候,我看见方予可和茹庭两人进来了。
茹庭的脸也煞白煞白的,细长的手紧紧抓着方予可的手,轻声说着:“你看我手都冰凉冰凉的了,予可,我怕针,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打针。”
方予可轻轻拍着茹庭的肩膀:“别怕。一闭眼的事情,眨眼就过去了。”
臭小子,跟别的女孩儿说话就这么温柔,跟我说话跟个冰山似的,生怕气不死我,当我不是女的啊。
想到这里,我噌地站起来,大步走到茹庭前面,拿起她搭在方予可手上的手并紧紧握了一握:“茹庭,很多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考上北大也是要做出牺牲的,需要你牺牲的时候到了。”
茹庭石化在那里。
很久之后,我又从方予可嘴里听到那句熟悉的“白痴”。
排了半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了我和茹庭。我被分到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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